。如今大势已去,快快定夺主意要紧。”君妃二人着忙说道:“这事怎了,国丈有何妙计退得燕兵,孤不敢忘恩。”文柬道;“兵到午门,还有何计可施,依臣愚见,三十六着,走为上着。”闵王道;“往那走?”文柬道:“燕兵初到临淄,不过在民间劫掠,吾主急速出了后宰门,混乱出城,逃至他邦外国,借兵报仇,再图恢复。只有此计为便。”闵王道:“事已至此,孤家也出于无奈,只是这些三宫六院三千粉黛八百娇娥能带着走才好。”文柬道:“主上说的是什么,逃难的勾当,只好一君一后,老臣保驾,改换衣装,悄悄出城还怕有人识破,若带了这些宫娥彩女,拉拉扯扯,莫说要走天涯,就是都门也出不去。”闵王道:“把这些宫女安顿在那里?”文柬道:“由他各自逃生,那里还顾得许多。”

闵王闻言,心中惨切。忙下了玩花台,回转寝宫。只听得金鼓喧天,喊声不止。看看逼近内廷,大小宫娥妃嫔,个个惊慌,都到闵王的驾前,失声痛哭,跪倒尘埃,尊一声:“王爷,贼兵进内廷来了,求吾主早定大计,救奴婢等性命。”闵王含泪道:“孤一时不明,误用了奸党,卖主求荣,如今兵到宫廷,孤亦自顾不暇,你等各寻生路走罢。”言罢,泪流满面,伤感多时。文柬催促道:“吾主快换行装,作速逃难要紧。”闵王道:“换甚么行装?”文柬道;“吾主把冲天冠衮龙袍脱下,换上雁翎大帽,紫衣号衫,充做军人横样,混出东门就无事了。”闵王道;“王妃甚么打扮?”文柬道;“说不得也是如此。”闵王无可奈何,只得把衣冠换了,君妃装扮一样,宫人备快马三匹,君臣上马,暗暗偷出后宰门,悄悄出城,要到卫国河南去。

不言君臣偷走出城,且说乐毅破了临淄,率领大队人马,如山拥,似潮奔,进了都城。常道“兵如烈火”,这一破城,俱各动手,不分贵贱,也就玉石俱焚。可怜黎庶遭殃,生民涂炭。这乐毅领一枝人马,杀至五凤楼前,点起火炮,连声响亮,地动天摇,吓得这些宫女彩娥,东藏西躲。乐毅领兵杀至寝宫,把太监内侍枪挑刀劈,杀得可怜。抄洗了宫院,出榜安民,救灭了余火,就把三传大殿改做帅府,将内库钱粮,犒赏三军,宫娥彩女也有杀的,也有自尽的,只不见闵王与邹妃二人。到了夭明早旦,乐毅发放军情,旗牌来报:“有临淄旧臣太傅齐东,在辕门候见。”乐毅闻言,微微冷笑道:“呼唤进来。”旗牌领令,转回辕门,高叫“齐东,元帅唤你。”奸党闻言太怒:“我是有功之人,你家元帅难道请字也不说一个。”

旗牌道:“你这官儿好不达事物,你是个亡国之臣,我家元帅动不动就是绳捆索绑,如今唤字还是抬举你三分呢。”奸党暗暗点头:“且见了再做定夺。”那齐东忍气吞声,只得往里便走。看见三传殿上闹龙交椅撤了,珠帘卷了,正中间一张虎皮交椅上坐着乐毅,两旁分班站立大小将官,整整齐齐,雁翅排开。奸党无奈,跪行半步,尊一声:“元帅在上,卑职齐东叩见。”乐毅冷笑道:“易州燕山并无姓齐的官儿,你敢是奸细么?”齐东大吃一大惊,又跪爬半步,尊一声:“帅爷,怎么忘了,卑职是东齐驾下的大臣,官居太傅之职,昨晚三更放火献城,接元辨进关,就是卑职。”乐毅闻言,剑眉倒竖,虎目圆睁,一声大喝,叫道:“卖国的奸党,你还敢来见我么。刀斧手,拿下绑了。”左右答应一声,将齐东绑下,奸党高声大叫冤枉。乐毅道:“你这奸党,罪不容诛,有甚么冤枉之处。”

齐东望上叩头道:“卑职并无罪过。”乐毅大怒道:“你还说无罪过么,你这奸党专权秉政,屈害忠良,里勾外连,迷惑昏君贪恋酒色,你的罪怨滔天,死有余辜。速速推出,斩首示众。”刀斧手将齐东推出朝门,一声炮响,即时施刑,把奸党一刀斩了,献上首级。乐毅吩咐悬挂在西门示众。乐毅就在宫中歇息一宿,晚景无词。

到了次日,乐毅差人搜查闵王下落,挨门逐户,并无踪影,心中疑惑。命排香案,请出神书,虔占一课,已知其情。对石秉道:“你说昏君那里去了?”石秉道:“弟子不知。”乐毅笑道:“原来昏王同着邹妃,并奸臣文柬,偷出东门,往卫国河南逃命。此去不远,你可带领三千人马,跟随本帅出城追赶。”石秉领命,点齐三千人马,展旗放炮。乐毅一马当先,竟出了东门。人马滔滔,急奔东南大路,尤如星飞电闪,昼夜兼程,追赶闵王,今且不讲。

且说闵王、邹妃、文柬君臣三人,改装逃出临淄,恐有追兵,急急如漏网之鱼,忙忙似丧家之犬,不顾高低,勒马奔驰。一路上鞍马劳顿,披星戴月。君妃思前想后,十分伤感。文柬宽慰道:“吾主同贵人不须烦恼,龙到处有水,虽然目下失了临淄,且喜逃出都门,前去各国借兵,那时报仇泄恨,再整山河,还有个中兴之望。”闵王闻言,满眼垂泪道:“孤料来不中用了。”文柬道:“何以见得不中用呢?”闵王叹气道:“孤自恨当日糊涂,火烧南郡王府,日贬三贤,把安邦定国之臣尽皆散去。如今周游列国,孤今年老,谅来难望兴复之日了。”君妃路上闲谈,金乌西坠,天色将晚。文柬劝道:“吾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