兆曰:“仙凡一理,道元两途,他是横逆猖狂,浅浅之愆,固不愿与较,但过甚相欺已极,不由不较耳。今师弟但求胜负少分,显我教非弱弱可欺藐者。消一念之怒,即不为仙道,亦不反悔也!”余鸿听言暗喜。
  余兆收抬要用的宝贝各物,吩咐门徒看守清净山洞。即日两仙高驾祥云,金光冉冉而去,一刻到得南唐地。余鸿乃先进殿中,来奏禀唐主曰:“聘得一位同师道友到此,法力倍胜于山人,祈我主令众恭迎,方见我主为国求贤之诚也。”唐主大悦,尽差文臣武将数十官员皆往接迎进。当时唐主只道是个什么谋士高人,原来就是一家道人。但见此道者,生得面如点血,发比朱红,五终点髭,生来状貌异凡,一见令人骇惧,迥非善良道貌也。但唐生为国计存亡所关,不得不敬信而周旋之。只见道人曰:“山人稽首,愿吾王千千岁!”唐主起位曰:“上仙休得拘礼,请坐下。”是日少不免君臣共同议敌开兵。余兆下山助阵,扰得赵宋如何?下回分解。
第三十四回 余左道施威伤将 刘佳人抱病出师
  诗曰:
  由来妖道不明天,已见摧残复向前。
  李末终然臣服宋,伤生只为听邪言。
  再说余兆到得唐城,唐主煜不知他初到有何奇能,正要道他督兵与宋法力之士见对一阵。然余兆初来亦要立个得胜战功,好待店主敬信,文武悦服。不一刻统领三军杀来寿州城外喊战,指名刘冯二人出战。报入城中,当日正遇刘金锭又罹小疾,在床不起。当时只有冯茂请旨出阵。宋太祖想来唐兵不出对敌七八天,今又复来讨战,必有强来的,抑或妖道另有奇谋来赴敌,不可冯茂一人独出。有银屏见丈夫独出马,请旨愿同赴阵。太祖允准。当时夫妻并马押兵出城。唐之余兆早排队伍以待,一见城中大队宋兵,冲出一员女将,甲服鲜亮,丽艳丰姿,意是刘金锭出阵,正要与余师兄雪屡败之辱,大喝来的丫头可是刘金锭否?艾银屏未答,后面冯茂见不是余鸿,又是别的一红脸道人,遂冲近接言曰:“不必定要刘金锭除野道之命,吾今夫妻难道不足取汝首级乎?”余兆一望后阵,只见黑鸦上坐着一孩童,出此言。即冷笑曰:“汝言是一对夫妻,真乃俗言丑鬼伴观音也。但目观汝宋朝不能成大事者,来的手下将官是什么七手八臂的巡天神师、降世哪叱,原不过用的非粉面油头,定是侏儒矮渺,此来形秽者,只好与吾唐邦将士数阴毛、舐豚稚之秽事。何得在阵中驰骋耶?”冯茂怒而喝曰:“好野道!难独认不得汝祖宗爷黄石公高徒?今要将汝这变未完言生定诛不赦!”言毕,双玉尺打去,兆亦双剑相迎,一连混杀,将兵相对胜负未分。
  银屏运兵直冲,唐阵散乱。余兆一见将宝剑向南一指,一团连天烈火,向宋阵上吹来,烧得宋兵大败而走。烧伤太多,胜中反败。唐兵追杀,当时火势腾腾又向冯茂夫妻烧来,妖道剑指之处,火即飞来。冯茂看来不好,即驾上火鸦高飞而去。银屏一惊,只道丈夫被火烧伤奔走了。又见火冲面吹来,只取出网仙索祭起来擒妖道,不料他索反被烈火烧断。银屏只得急收兵败走入城。奏知圣上,又忧丈夫逃去,未知被人所烧害否?不一刻冯茂驾火鸦从空落下,方知妻身败回,伤兵四千人。当时冯茂又见银屏妻已被邪火烧伤些花容,又闻仙索被烧断了,实不胜忿怒。伏请出战,太祖不许。止命高、曹、张、石四将严守四城,预备御敌。且待金锭疾痊,协同开兵。旨意下来,冯茂夫妻只着回寓调理火伤,按下不表。
  再说余兆见宋师败阵,冯茂驾云走脱,得胜带兵而回。唐主见余道人一胜宋师,败了矮将,想此人是宋之法士屡与军师作对,且被他将法物毁的毁坏,盗的盗去,今实喜得败他。惟有余鸿倍加喜幸败此矮贼,大感师弟雄才法力,正乃少雪山人之恨也。住语唐人喜胜贺功,到次日余鸿见有助佐之人,复领兵丁日日来宋城营中骂战,恨不能一刻灭去赵宋,争奈宋只是闭关免战。二妖道屡日来城攻击,四城亦力守不出一卒。一天有郑印在城楼守御,听道人骂战猖狂,忍不住大怒,急跑大殿,请高王元帅发令出敌。太祖止之曰:“冯茂夫妻法力亦不在御侄之下,又已败回,御侄断不可恃勇出马,此妖用的邪火利害伤人。”有引凤曰:“妖道所用南方丙丁真火,一闻污秽可破解,可取犬马血,令军兵向火漂射洒去,必可扑灭了。”太祖闻说,姑且准行。
  高元帅拔令又戒他夫妻须要小心,见机应变,不可恋战云云。夫妻领令出城。两军相遇,余兆方知来将是郑印。余兆曰:“郑印,汝为人不分德怨的木偶也!吾师弟兄,只因汝父被不情君妄杀,是至托足于南唐,不惜辛劳,置身杀戒戎马之地,与汝父雪恨,不料恩将仇恨报,岂非有目无珠者?况汝非山人对手,可令刘、冯出马,早除灭他,好待南唐成功,山人复归修行净土。”郑印曰:“吾父虽然被杀,惟巨子无复仇君父之理。安容汝等借事生端,伤害生民涂炭,罪愆非轻。敢来弄唇播舌,煽惑强词,强为他人俗事,果何益哉?且汝数百年苦炼,几登仙籍,岂可再堕杀戒以弃前功,败于将成,深为可惜!即速回山,继炼以补日前妄行之愆,可以免堕落深坑魔窟。”余兆闻印一番透根彻底之言,大怒,双剑挥来,郑印大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