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而已,焉能把他毒死?”明山曰:“此时不爱跟你说,得到公堂去讲!”即喊发席,进城报案,告媳因奸毒夫,递呈请验。
  官看呈词,次日亲身勘验,仵作报是服毒身亡。官问明山曰:“你儿房中前夜还有人否?”明山曰:“花烛之夜,岂有别人?”官又问贞秀曰:“你夫如何死的?”贞秀即以那夜亲戚闹房,要他斟酒,众客出去,夫即烧烟,从睡至起,说了一遍。官问明山曰:“你儿在前吃烟未曾?”明山曰:“我儿烟已上瘾。”官曰:“就未上瘾,烟也不能伤命,况此又非烟毒。”又问家族,都说是夜好好进房,并无疾病。官即将明山、贞秀带回县内,又叫贞秀问曰:“你公告你因奸毒夫,今见本县,还不从实诉来?”贞秀叩头,哭诉道:
  大老爷坐法堂高悬明镜,听小女将冤情细诉分明。
  奴的父李绍儒文学补廪,刘氏母乡党中俱称贤能。
  奴自幼读诗书谨守闺训,知三从和四德克俭克勤。
  “既知三从四德,为何将夫毒死?”
  不知奴在前生何事过分,今一世才过门就死夫君。
  比时间只哭得咽喉哽哽,舍不得鸳鸯鸟一夜离分。
  二公婆见子死疑心妄禀,他说奴毒丈夫暗通奸淫。
  “是呀,你夫夜间好好进房,不是你毒死的,又是何人咧?你好好招认,免受苦刑。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哭啼啼望仁天细揣情景,这概是冤枉事如何认承?
  “好好问你是不招的,左右与爷掌嘴四十!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奴纵然要谋害丈夫性命,这毒药叫小女那里去寻?
  “毒药在娘家早已办就,还要强辩做甚?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童子婚并无有半点仇恨,那有个奔进门就害他身?
  “娘家通奸,谋夫另嫁,本县明白你那些事,还不招吗?打,打,打!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为官人重的是品行德行,为甚么诬小女不美声名?
  常言道女子家名节要紧,失了节羞父母又辱先灵。
  “胆大淫妇!还说本县诬你?左右把他十指拶起!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小女子出娘胎行端品正,就死作无头鬼也不招承!
  “狗淫妇!当真不招的?本县不怕你口硬,左右拿竹签来,把他十指与爷钉起!”
  这一阵痛得我魂飞魄尽,好一似阎王殿走了一巡。
  若不招大老爷刑法太狠,莫奈何把天喊大放悲声。
  法堂上招命案都不怨恨,诬奸淫贞秀女死不闭睛!
  受不过苦毒刑勉强招认,王郎夫本是奴谋害归阴。
  “你为何事要把丈夫毒死?又是那们毒法?”
  奴嫌他容貌丑心中怨恨,将毒药放糖内拿与他吞。“
  奸夫又是何人?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并无有奸淫事不敢乱认,奴情愿受剐罪不坏坚贞。
  官想奸淫之事原无凭据,只此“嫌丑毒夫”四字亦可定案,何必多求?遂命松刑画押,收进女监,草报进省。
  再说送亲客气得胜青而,都莫趣,见官把贞秀带回县去,回来去见李绍儒,正逢绍儒感冒风寒,卧床不起,听得此言,心中着急,曰:“王亲家也极讲公正的,怎么这样糊涂?无凭无据,诬告奸淫?”问其情由,皆不知为啥死的,心想:“此事如何下台?”欲进县见官,人又得病,又要伤脸,谅官该也不从那条路问。其妻刘氏听说女儿遭冤,放声大哭,恨不飞到城去看望,又见天黑,一夜都未息声。次早请轿,带起十岁姣儿,来到城中。问到监门,对禁子说明进监,见贞秀身带刑具,眼肿面黑,睡在囚床,刘氏才喊得一个“儿”字,就气倒在地。贞秀慌忙扶起,声声喊叫,半晌方说得出话,不禁伤心痛哭道:
  见娇儿不由娘两眼哭烂,这一阵娘心内好似箭穿!
  自为娘生下儿十分体面,每日里不离却娘的身边。
  又聪明又伶巧又听使唤,视为娘好似那活佛一般。
  娘时刻将妇道对儿细谈,知三从和四德品正行端。
  自幼儿许王家姻缘一线,只望你两夫妻偕老百年。
  谁知道过门去就遇坷坎,女婿死害得儿身坐禁监。
  娘望儿逢年节光一光眼,娘望儿到后来送老归山。
  谁料儿遭冤枉招了命案,怕的是不久日要丧黄泉。
  看我儿看不饱看了又看,想我儿想不尽想烂心肝。
  见我儿这形容柔肠寸断,倒不如娘陪儿同坐禁监。
  贞秀见母哭得伤惨,心如刀绞,亦将他的苦情对娘哭诉:
  见老娘不由儿柔肠寸断,听你的苦命儿细说详端。
  娘盘儿受尽了辛苦磨难。原望儿行与坐皆在人前。
  谅必儿在前生罪有千万,丈夫死猜不出是啥机关。
  二公婆不知他甚么心愿,苦苦的冤屈儿谋夫通奸。
  “你公婆就算糊涂,未必官都不问个青红皂白?”
  堂上官并不容你儿分辨,用非刑来苦打要写供单。
  “儿就该莫招!”
  呀,痛心的娘呀!
  头一次四十掌牙关打烂,打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