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拿到奸在那里?不说明白,不得开交!”上前拉着问要奸夫。高秀与他两个耳巴,他便拉着毛与夫撞死。高秀气急,一阵饱打,他就倒在地下,扳天扳地的哭道:
  哭声妈来泪不住,哭声爹来痛心腹。
  当初瞎眼来放女,嫁个丈夫是毛驴。
  脾气乖张性粗鲁,夫妻情义一概无。
  今日老表过此路,拿菸例茶未进屋。
  念在至亲把话叙,也是出于不得不。
  背时鬼呀!
  未必今天撞二五,回家就把我栽诬。
  口口说是无耻妇,下次还要切头颅。
  全然不由妻分诉,横起眉毛就动粗。
  莫良心的呀!
  拳头耳巴不记数,浑身上下无完肤。
  四肢疼痛入肺腑,定是打断背脊骨。
  呀,倒灶的呀!挨刀的呀!
  捉奸要双是古语,到底那个是奸夫?
  此话不与我说楚,要你充军坐囚车!
  正在吵闹,良栋夫妇忽归,见儿、媳吵闹,问明来由,一个骂一顿方才了息。
  是夜,高秀肚痛,越痛越凶。王氏恨夫打他,任你乱抓乱滚,全不张他,蒙头而唾。次早饭熟,高秀未起,王氏也不去喊。其母喊了数声,不见答应,进房揭帐又喊,亦不见答,用手去摇,上下齐动,细看才是死的!骇个坐斗,起来喊曰:“老汉快来!我儿如何死了?”良栋急忙来看,见七孔流血,面貌紫黑,喊道:“儿呀!父母千辛万苦抚养成人,于今看看找得来钱,为父靠你兴家立业,怎么一下就死了?只说养儿防老,谁知半路分离!”母:“从此摇钱树倒,老来定受穷饥!”二老抚尸,痛哭一场:
  父:见儿死不由父肝肠痛断,母:这一阵娘心内好似箭穿!
  父:昨日里儿还在把父叫喊,母:为甚么今日里不答一言?
  父:睡床上七孔内血已流满,母:周身上色紫黑所为那端?
  父:拉我儿拉不起如刀割胆,母:喊我儿喊不应口叫苍天!
  父:舍不得我的儿能尽孝念,母:叫为娘发苍苍身靠那边?
  父:舍不得我的儿聪明能干,母:苦发愤做庄稼早起迟眠。
  父:做生意赚银钱二百余串,母:一家人赖我儿不少吃穿。
  父:可怜间硬梆梆鼓起双眼,母:谅想是死得来都不心甘。
  父:定然是为媳妇昨日送饭,母:归家来两口儿吵得天翻。
  父:说你妻与有仁定有皮绊,母:难怪得一见了话不断缠。
  父:角了孽喊肚痛其情已显,母:才是他把我儿毒丧黄泉。
  父:儿阴灵随着他切莫轻慢,母:快进城与我儿申诉含冤!
  良栋哭罢,即喊保甲近邻看明,进县喊冤递呈,说媳与魏有仁通奸,同谋毒毙。官即出票命差办做勘验,果是服毒身亡,即带魏有仁、王氏并人证回县。二堂审问,遂叫魏有仁问曰:“高良栋是你甚么亲戚?”答:“是民的舅爷。”官曰:“他在本县面前告你奸他媳妇,同谋毒死高秀,今见本县还不实诉!”魏有仁曰:“高秀与民同伙贸易,他有下账未收,托民代讨,谁知债主逃走,舅爷疑民收来吞了,因此挟忿诬告。”官曰:“舅爷岂有诬告外甥之理?”命左右重责八十。有仁口称冤枉,官见有仁不招,又叫王氏到堂,问曰:“你与魏有仁通奸,同谋毒死丈夫,今见本县,还不从直说来,免受大刑!”王氏战战兢兢,叩头哭诉道:
  跪法堂珠泪双滚滚,尊一声大爷听分明。
  自幼儿蒙亲苦教训,过门来知重又识轻。
  “本县问你为甚要谋毒丈夫?”
  大老爷呀!
  奴未曾谋害丈夫命,大老爷切莫冤枉人。
  “你未谋害,是谁毒死的?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夫肚痛谅必是痧症,说谋害大爷有何凭?
  “你公婆具控,又经本县勘验,实是服毒身亡。况你与魏有仁私言授受,不是凭据吗?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只为的表兄过路径,奴倒茶念在是至亲。
  夫归家将奴打一顿,总说我二人有私情。
  过后说肚子痛得很,奴不该忿气不做声。
  在床上扳得战挺挺,天明喊才知归了阴。
  二公婆因此心疑忿,将民妇诬告在公庭。
  “胆大淫妇!好好问你,你还要强辩?左右与爷掌嘴四十!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这一阵痛得咽喉哽,大老爷打落我牙门。
  丈夫死我愿填他命,大老爷莫加我臭名。
  “如此嘴硬,左右拿拶子来,将他十指拶起!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这一阵拶得筋骨损,十指痛好似箭穿心。
  妇人家名节要得紧,节为重性命事为轻。
  大老爷呀!
  要奴死与奴一快性,要招供奴就万不能!
  “还不招认?拿竹签来,把他十指钉起!”
  呀,大老爷呀!
  钉竹签十指鲜血喷,痛得奴死去又还魂。
  不招供大爷刑法狠,招得来又辱了先灵。
  谅必是前生罪孽甚,到今生才得落陷坑。
  不得已把供来招认,与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