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。今年六月初六日,有在官师姑海会、尼姑郭氏,亦不合常在计氏家
内行走。偶从氏房门首经过,氏又不合乘机诬嚷,称说‘好乡宦人家,
好清门静户,好有根基的小姐,赤天晌午,精壮道士、肥胖和尚,一个
个从屋里出来!俺虽是没根基,登台子,接客养汉,俺拣那有体面的方
接;似这臭牛鼻子秃和尚,就是万年没有汉子,也不养他’等语,又将
晁源骂说忘八,乌龟,意在激怒。(在官丫头小柳青等证)
晁源已经仔细察明,只合将氏喝止为是,又不合亦乘机迎奉,遂将
计氏不在官父计都,在官兄计奇策,诱至家内,诬执计氏与僧道通奸,
白日往来,绝无顾忌,执称氏亲经撞遇,要将计氏休逐,着计都等领回。
计都回说:‘海会郭氏,合城士夫人家,无不出入的,系师尼,不系僧
道,人所共知。你既主意休弃,胡捏奸情,强住亦无面目,待我回家收
拾房屋完日来接回家去;等你父亲晁乡宦回日,与他讲理。’遂往后面
与计氏说知。
计氏被诬不甘,将计都、计奇策打发出门,手持解手刀一把,嚷骂
前来。氏惧计氏寻闹,将中门关闭。计氏遂嚷至大门内,骂说:‘一个
汉子,你霸住得牢牢的,成二三年,面也不见!我还有甚么碍你眼处,
你还要铺谋定计,必定叫我远避他乡!两个姑子又不是在我手走起,一
向在你家行动,这武城手掌大城,大家小户,谁人不识得两个姑子?忘
八!淫妇!诬我清天白日和道士和尚有奸,叫了我父兄来,要休我回去!
忘八!淫妇!出来!我们大家同了四邻八舍招对个明白。若果然不是个
姑子,真是和尚道士,岂止休逐!你就同了街坊,我情愿伸着脖子,凭
你杀剐!若是淫妇忘八定计诬陷我,合你们一递一刀,捅了对命!……’
等语。有在官邻妪高氏,见计氏在大门内嚷叫,随将计氏拉劝进内。(
高氏证)
本月初七日,计都仍同计奇策前来接取计氏回家,计氏称说收拾未
完,待初八日早去未迟。计都等随自回去。计氏于初七日夜,不知时分,
妆束齐整,潜至氏房中门上,用带自缢身死。(小夏景等证)跟同计都、
计奇策并计门不在官族人将计氏身尸卸下,于本日申时用棺盛敛讫。
计都痛女不甘,遂将氏设计谋害情由,告赴本县。有已故胡知县票
差在官快手伍圣道、邵强仁拘拿。伍圣道、邵强仁俱不合向晁源索银二
百两,分受入己,卖放不令氏出官,止将晁源等一干原、被、干证,俱
罚纸、谷、银两不等,发落讫。
计奇策痛妹计氏冤死不甘,于某年月日随具状为人命事赴分巡东昌
道李老爷案下告准,蒙批:‘仰东昌理刑厅究招,解。’
该东昌府理刑褚推官将氏等一干人犯拘提到官,逐一隔别研审前情
明白:
看得施氏惑主工于九尾,杀人毒于两头。倚新间旧,蛾眉翻妒于入
宫;欲贱凌尊,狡计反行以逐室。乘计氏无自防之智,窥晁源有可炫之
昏,鹿马得以混陈,强师姑为男道;雌雄可从互指,捏婆塞为优夷。桑
濮之秽德以加主母,帷簿之丑行以激夫君。剑锋自敛,片舌利于干将;
拘票深藏,柔曼捷于急脚。若不诛心而论,周伯仁之死无由;第惟据
迹以观,吴伯之奸有辨。合律文威逼之条,绞无所枉;抵匹妇含冤之
缢,死有余辜。
晁源升斗之器易盈,辘轴之心辄变。盟山誓海,夷凤鸣于脱屣之轻;
折柳攀花,埒乌合于挟山之重。因野鹜而逐家鸡,植繁花而推蒯草。夺
宠先为弃置,听谗又欲休离。以致计氏涉淇之枉不可居,覆水之惭何以
受?无聊自尽,虽妾之由;为从加功,拟徒匪枉。
伍圣道、邵强仁鼠共猫眠,擒纵惟凭指使;狈因狼突,金钱悉任箕
攒。二百两自认无虚,五年徒薄从宽拟。
海会不守玄虚之戒,引类呼朋;郭氏抉离清净之关,穿房入屋。致
起衅端,酿成祸患,寻源溯委,并合杖惩。
四名口:计奇策年三十五岁,高氏年五十余岁,小柳青年一十七岁,
小夏景年一十三岁,各供同。
五名口:晁源年三十岁,伍圣道年六十二岁,邵强仁年三十三岁,
海会年二十四岁,郭氏年四十二岁,各招同。
一,议得施氏等所犯:施氏合依威逼期亲尊长致死者律,绞,秋后
处决;晁源依威逼人致死为从减等,杖一百,流三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