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一珠,放在席上酒池之内。只见满屋光明,胜于白昼,独不见素臣一人。
玉麟失惊道:“此定是夜光珠了!但吾兄隐形何处,勿令人疑骇!”素臣亦惊道:“弟现在此,怎说是隐形?”玉麟道:“满屋透亮,各人眉目俱见,独不见吾兄之形,岂非隐形乎?”素臣不信,忙问赤瑛,赤瑛、红瑶俱道:“实不见恩父之形。”洪氏及大四两妾,并众丫鬟仆妇,俱云“不见”。惟翠云、碧云云:“见虽见,却不分明。”素臣忙取珠递与玉麟,玉麟亦放在酒池之内,素臣看时,果然虽见玉麟,不甚明显。问众时,亦惟有翠云姊妹略见;诸人皆毫无所见。玉麟复递与洪氏,逐位递下,至红瑶止,皆是如此。玉麟道:“文兄神眼,两妾眼光极远,故尚见有形而不明显;弟辈皆凡眼,故全不能见,真异宝也!请问何以得之?素臣告之以梦。玉麟道:“必有后验,当什袭藏之!”素臣命取彩线穿好,悬于正中一碗大珠灯之底,在席诸人,毛发俱见,独中间几个女优,声可得而闻、形不可得而见矣。大家惊羡不已。红瑶忽然失色,叫声阿呀。众人惊问何故。正是:
潜形正是迷青眼,透体还能显赤肤。
●第八十五回 宵光显玉体知造物之化工 神便浸金铃得除奸之秘钥
连日天气暴热,玉麟命成衣赶出几件生纱衫子,给赤瑛、红瑶穿着。饮至日西,天气愈热,玉麟强着素臣,除去巾帻,脱下外衣;各人俱穿着一件短衫,一件长衫。别人的,还有熟纱轻绢夹杂;惟赤瑛夫妇两件俱是最薄的生纱,日光照着纱面,不见肌肤;珠光直透纱眼,显出皮肤。红瑶忽然看见赤瑛上身红的是斑,白的是肉;急把自己胸前一看,也是如此,故不觉失声,忙要进房去换。玉麟问知其故道:“不必,此间并无外人,你两人天生奇体,原该与父母们赏鉴一回;但令脱衣露体,未免太亵!今得此神珠,宝光透入,使奇体隐见于层纱之中,既不亵狎,又可赏鉴。天既生此奇质,故复赐此奇珠以显之,不当复以为嫌也!”红瑶几次起身,俱被玉麟阻住。众人因注目而视,见两人皮肉白润斑记之红鲜,丝毫无二。翠云、碧云,更见得斑之大小疏密,无不相同;姑娘只多了一条抹胸,其余肉色斑痕,与姑爷无二;即使画工着意泞染,亦不能一色均匀如此,想来背上也是一般的了。红瑶的乳母及几个丫鬟,俱站立赤瑛、红瑶背后,逐细看视回说道:“姑爷、姑娘背上,也是一色花样,就和这花纱一般,要寻出一点疏密处,也不能的。”洪氏坐在上面,看不仔细,因唤二人上去,反复看视。见赤瑛两乳竟如发酵馒头;暗喜:男子有此大乳,定系贵相!乳头四围各围着七粒朱斑,如两朵娇花。因用手伸人红瑶衣内,解去抹胸,露出两乳,大小与赤瑛无异,乳头四面围的七点朱斑,亦无不相同,惊喜不已。红瑶胀红两颊,把抹胸系好,与赤瑛仍回原座。素臣赞叹道:“造物者之奇,有以不同而见,则虽以至易同之物亦各不相同;有以同而见,则虽以至难同之物,亦无一不同。观两人之奇体,真所谓化工不可为也!”
是日,赤瑛、红瑶坚留素臣上阁,仍设两榻,与玉麟对卧,直如子女一般,殷勤服侍,不必絮述。二十一日晌午,察院门子送信,金相次日到县,请素臣于二十三日清晨起身至前途相会。素臣连忙修书,交付奚囊,令其亦于二十三日起身回江西。玉麟因素臣欲带锦囊同去,遂把松纹赠与素臣道:“此奴虽不及锦囊武艺,亦略有膂力,略谙刀法,可以代之;梦中服侍吾兄,亦前定也。”素臣辞身。玉麟道:“不止松纹,尚有其父其母,一并送与兄。”因唤张顺、沈家前来叩见,道:“此仆颇请武艺,兼知写算;吾兄之仆,非老即幼,少不得一房壮仆经理家事。张顺一子一女,女即天丝;一则使其骨肉俱得团聚,二则天丝在路,有父母丈夫相依,不至只身无伴,实为两便!”素臣看那张顺颇觉老成,沈家亦颇诚实,天丝只身亦有未便,因遂允从。定于二十三日五更出门,以省耳目。玉麟于念二日日中,同戴、刘两人在天籁堂设席饯行。至夜,同妻妾婿女栖凤阁设席饯行。红瑶递上六副贺仪,是水夫人一副,素臣夫妻一副,三妾三副,金相夫妻一副。素臣再三辞去三妾三副,把两副交给奚囊带回,一副交与松纹收在行李之内。次日,五鼓起身,抄过北门大路上来,相近城角边路旁有一簇人,围一死尸,焚化纸钱,见素臣轿子将到,一哄跑散。素臣于轿中,见那死尸两足忽动,忙喝令住轿。下去看时是才被人打死的一个汉子,摸其心胸,尚有温气。再看那些化纸之人,已俱跑避无踪,不知何故。回过头来,只见一个轿夫,跪地磕头,眼中滴泪,不胜惊异,因问其缘故。那轿夫慌忙拭泪而起,亦似有惊惧之意,欲言仍止。被素臣逼问,方说:“这尸是个义贼,小的曾受他恩;那些化纸的人,想来也是受过恩的。因见老爷轿到,怕有干连,才跑掉的了。”素臣心疑,即不再问。忙叫送来的家人去取一床草荐;又分付一人回家,备轿子绳索,即刻送来。家人忙赶过城角,打开一熟人之门讨了一床草荐。素臣将死人卷好,解开裤子,向着草荐上小解。这一场小解方完,家人已催到轿子绳索,素臣把死人连荐,扛入轿内,用绳索缚好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