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即有祸事,亦可轻减,久后尚有回心之日;今此根已断,必无望矣!苦苦切切的哭了一会,千思万想,忽萌短见。乘着众宫人去奏报皇帝、各宫、收拾皇子之空,解下汗巾自缢而死。
皇帝早朝才罢,正想皇子天花险症,夜来不该把小娥尸首发去钝着他。忽内侍奏闻皇子凶信,又惊又苦,深悔失着,怕贵妃苦坏,忙着内侍去召,那知正接着报死宫人回来奏闻。皇帝这一惊非同小可,大叫一声,哭晕了去。吓得内侍宫人,魂飞魄散,喊叫的喊叫,报信的向各宫奏报,登时把皇后、各妃嫔及太后、东宫陆续赶至。皇帝已醒,却昏沉不语。
东宫立传太医,诊过了脉,奏道:“皇上受惊太重,当进抱龙丸,豁痰去惊,心一清,即能说话矣。”东宫等心略放定。忙送下丸药,果然说出话来,但舌音蹇涩,吩咐要往何妃宫中。太子搀扶上辇,送至何妃宫内。复令太医入视,太医奏:“病已去半,再进一丸琥珀丸,安神定志,即可痊愈。”太子大喜,忙令进药,再服下去,果然说话更觉便利于些。传旨:请太后回宫,皇后及诸妃嫔各散,但留陆妃一人,与何妃同侍汤药。贵妃殡葬从厚,皇子也须成礼。东宫领旨,谆托何、陆二妃同心伏侍,自去料理贵妃及皇子丧事。
到晚来,奏闻皇帝,请暂缓素臣师期及论功行赏。皇帝准缓停论功礼,不准缓师期。东宫无奈,兼因边警甚急,也便遵旨传谕。素臣带以神、天生、飞娘并奚奇等十二将,东兵一千,檄调固原镇兵一千,其给事素臣者,止留成全、伏波、文容夫妇在府,其余俱随带出征。令玉麟、碧云、翠云领兵三千赴浙,授与密计。初十日,素臣祭告庙社及武成王。十二日,黎明出师。太子因有丧服,令大学士安吉代行推毂之礼,赐金符玉节,黄钺白旄,以壮军容。百官祖道都门,ピ赫异常。
素臣令天生、飞娘、元彪、宦应龙、李全忠、叶世雄、袁无敌、张大勇领东兵一千,由榆林逾红儿山,涉白盐滩,直至红盐池五十里外,东西两路,分设八伏,每伏兵百名,惟天生、飞娘近口之伏,各领兵二百名,截杀老营败兵,及东西两路回救之兵。令金砚潜入套虏老营,以神在口外接应。令奚奇率华如虎、华如蛟领京兵五百,并调固原兵五百,去援安定,至会宁驻扎。令叶豪率马成龙、马成虎领京兵五百,并调固原兵五百,去援秦州,至冶坊驻扎。各限以时日,授与密计。自带拣存京兵五百,飞卒二十人,及熊熊、乌乌、春燕、秋鸿四妇女而已。
素臣在路纵情声色,略无设施,惟不至纵军虏民耳。初出京时,尚日夜趱行,走至后来,更是迟慢,到夜即住。十五一日,更闭军门,不收一揭,不见一人。以后止宿之处,凡有美娼,俱令侍宴,歌舞谑笑,必至大醉。
此时胡虏已破延川,延安大震。幸宣、大两镇总兵,辽东卫指挥援兵到来,才保住了延安。虏中新兵又到,日望京兵援救,探闻素臣亲自督师,将士气势百倍。延安城守游击邢全久从山东调来,与指挥尹雄,俱系素臣旧识,更加欢庆,酌酒相贺道:“文相一至,虏不足平矣!”续后探子报到说:“文太师只带五百老弱军士,几十个美女俊童,日日歌舞快乐,夜夜沉醉欢娱。”尹雄等俱不信道:“文相天人,岂有如此作为?”无奈络绎探报,俱是一般。邢全道:“莫非有计?我们接见自知。”因赶出一站,于二十六日接见。
素臣因是公相督师,不敢怠慢,两人都披甲挂刀,野外跪接,中军接揭送上。素臣在深沿伞举目一观,把头一回,两边四个美女,吆喝一声:“起去!”一队鲜衣美貌的童男女,手弄丝鞭,簇拥着如红云捧日一般,疾驰而过了。两人爬起,目定口呆,面面厮觑,只得紧跟上去。候下定了营,再投揭禀见。禀见时,地方官差人送女娼四名,亦在投揭,中军一并投进。只听一片声吩咐出来,先传官妓入见,把两人气得要死。气了一会,听了一派乐声歌声,却不来传他二人。邢全自耐得;尹雄按捺不住,向中军官嚷道:“军事紧急,本职们岂能久待?公相欲见则见,不欲见则发放回去,怎如此沦落人?”
中军喝道:“胡说!公相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现赐着黄钺白旄,休说你两个小兵!”邢全道:“此位现是国戚,晋封都督,怎说是小兵?”中军道:“便是皇亲国戚,驸马公侯,触犯了公相,也都军法从事!快噤声,留这脑袋回去,好做吃饭家伙!”尹雄大怒,暴跳如雷。邢全忍气,死力苦劝。却幸里边传出,唤二将入见。邢全道:“彼虽无故旧之情,我当循尊卑之分;进见时,还宜尽属礼以尊朝廷。”尹雄捺上了气,仍是报门,从牙门疾趋而进,至阶下连叩三首,道:“末将等介胄在身,不能全礼!素臣道:“二位俱系故人,不必过礼!”因即询边事。
邢全道:“旧虏不退,新虏踵至,势本危急;但巩昌比此更危。此地有尹指挥谋勇俱备,新添了宣、大二镇兵将,现在列营而守,尚可勉力支持。巩昌城守单弱,只林选一人前去救援,更属可危。请公相钧旨,还是拨末弁等赴援?还是公相亲往?”素臣道:“本阁部奉旨援延绥,未奉援巩昌之旨,不特不便亲往,亦不敢遣将援救。”邢全瞪目,不敢复言。尹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