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管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。’大五等所言诸险,皆天也,将以大任降之,而历试诸险也!致一世于上理,开万世之太平,皆赖此一人,而肯令其不测,或成痼疾邪?”吉王等都点头称善。
男客在外面叙述往事,女客在里面亦数说生平。白夫人道:“昔年妾身夫妇,欲以一女为亲翁妾而不能;今乃九女为亲翁之媳,孙女、外孙复得联姻,在当日真属梦想所不到!”龙夫人道:“妾身是立志不嫁的,被亲翁一席话唤醒;今两孙女,亦得联姻,也是梦想不到之事!”东文夫人道:“妾身亦是愿为小星而不得,今亦子女皆为婚姻。”龙夫人道:“妾身亦何尝不愿为小星,但一出于口,却被亲翁斩钉截铁的回断了。”干夫人忽然泪下,飞娘道:“干夫人缘何忽生悲感?”玉儿本难出口,却因喜日下泪,万分不安,只得实说道:“各位太夫人俱不存形骸之见,各言当日隐情,妾身亦何敢自讳!龙太夫人、东方太夫人但有其言;马夫人虽结花烛,尚未同床,独妾身无已时出!”寝起月余,俨然以小星自居矣、乃忽变主人为冰人,虽因有异梦,复就新婚,而含羞抱愧,赍所衔悲,盖终身无已进也!红瑶道:“妾身亦为太师爷说梦中自任冰人,故父母之命,至今亦抱槐不已!”白夫人道:“亲翁一生不肯为自己撮合,而专喜撮合人;姑娘、小女、干夫人外,在席如任太夫人,皇甫太夫人、关夫人,不是皆由亲翁说合的吗?”金枝、晚香齐道:“妾等若非太师爷,固终身沦贱;任氏、皇甫氏宗支,不由绝乎?先老爷、夫人犹及见子登科甲,诸孙绕膝,皆太师爷所赐也!”鹣鹣道:“妾身虽不由太师爷撮合,而黑夜救拔,得遂原盟,比撮合之功更大!小儿侧职中书,为两公子相公属吏,妾时嘱其小心奉命,一报君恩,一报大师爷之德也!”马夫人道:“妾本感德,以太师爷为恩父,今被礼书制定,不许结拜渎沦,奉太君之命,重新改起口来,反觉难以为情!像母亲与姑娘,原是姑嫂称呼;究竟还该略礼论情,心上才得安呢!”玉儿、篁姑亦以心上不安,求仍原称。鸾吹亦请仍称母兄不作伯母、世兄称谓。水夫人道:“辞婚作伐,不过不悖于礼不恝于情,何足为感?先王因人情而制礼,礼即情也,惟品节其过与不及耳。各位之不安,皆过于情者也;正当以礼节之,使本生与假合,判然分途,乃得其心之所安。即有感激之念,原可默存于中,并行不悖也。”各夫人俱点头称善。玉儿、篁姑却俱离席,向水夫人敛衽道:“妾有一事冒渎,求太君恕其无知,方敢上陈!”说罢,齐跪下去。慌得水夫人直立起来,田增忙上前,搀换扶、各夫人俱出席动问何事。正是:
一生离合悲约会处,百出笙箫金鼓中。
◆书字卷二十
●第一四六回 戏文一百出将生平事逐件重提 男女五十双把座中人当场现扮
玉儿、篁姑俱不肯起来,要求水夫人应允方起。水夫人道:“两位夫人自没有越礼犯分之事,老身依允就是。”拉着杖也要跪下。吓得两人叩谢起来,说道:“贱妾等因感太君、太师爷生成之德,无可图报,制一部乐府,备述太君、太师爷生平德业,垂教万世,妙选伶童,用心教习,欲于太君寿辰扮演,以佐一觞。因府中从不演剧,知性所不喜;而民间春秋祈报,许泻《白兔》、《荆钗》《杀狗》《琵琶》诸孝义之剧,以发人天良,意颇相类。故先请罪,然后陈情,伏乞太君鉴纳!”水夫人心中甚是不悦,却因两人费尽心血资财为博自己欢心,若返回责备,未免不情;且已不作孙女称谓,即是尊客,双双跪地,宛转求告,引罪陈情,尚有执辞,亦无拒绝之理。只得说道:“优伶虽自古所有,然大禹之戒,甘酒嗜音,有一于此,未或不亡!是以皇上及寒家,俱守此戒。今既承二位夫人费心劳神,不得不勉承尊意;但演过之后,仍乞带回,并祈即为遣散,勿令仍聚一处,误彼正业,或至贻害于人也!”玉儿、篁姑道:“妾等亦知此意,故选五十童男,五十童女,指定夫妇,以便将来配偶,在场演剧、亦无男女拥抱之嫌。太君如怜妾等苦心或于喜庆之日,常试扮演,以发人忠孝节义之恩,固感大德,即不常演,亦乞于太师爷八十寿诞,太君百有十岁寿诞,一为扮演,以尽妾等孝思。平时即作婢仆使用,不特不贻害人,并得各受栽培变化之德,若令妾等带回,则仍未蒙太君许允也。”水夫人道:“一班子弟,何用百人之多?所费不赀,老身益不安矣!篁姑道:“费虽不赀,事由众举,妾夫妇未出一钱,但制此百出乐府耳。男女百人,出于干亲家,其聘师教演,衣饰乐器诸费,则各峒主多寡不同,均有所出,以太师爷诛死毒蟒,无不感激,故必欲稍舒其意。至子弟虽多,尚不敷用,正以再为减少也。”水夫人道:“乐府传奇,不过数出,数十出耳,何以多至百寿,故人与出皆以百数;且非百出,亦不能约略生平也!”水夫人只得允受。各夫人俱求观乐府,篁姑命侍已取来,大家围看。书面签贴《圣母百寿记》揭开,先看戏日,上写着:
圣母垂谟 贤朋言志 游学寓杭 雨堤逢故
溺湖救美 入谷诛凶 古庙盟心 贞媛拒辱
破壁开龙 感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