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这是他自家不好,我又不曾打他一下,又不曾骂他一声,何必你们来寻我的事呢?可晓得金台不是怕人的!休听方佳之话,快些回去自己便宜。”周通听了金台的话,如比刀削面皮,说道:“呵呵呵,金台,你的身上已有万死之罪,纵要偷生还该敛迹才是。”金台笑而想道:“这个狗头,真正是个冒失鬼。我的大罪已经王恩钦赦的了,还道我是有罪之人,我且不可说破。”便笑迷迷问道:“我是有罪之人,自有官来拿我,不干你事。那个要你来检举么?”周通道:“金小子,我也知道你胆大如天,全然不怕。如今触犯了方公子,只怕你这残生不保的了。”金台道:“算我触犯了方佳,你们如今要怎么?”周通道:“闻得你是天下英雄,扬名四海,所以前来会你。试试你的本领如何。”金台道:“你要试我的本领?来来来,我的身体站在这里,凭你推也罢,打也罢,跌得我倒,悉听你们怎生处我。”周通道:“呵呵呵,倒也使得。”金台道:“住了。如若跌我不倒,便怎么样?”周通道:“如若跌不倒你,信服你是小辈英雄,接你到家,戏文款待你。”金台道:“讲过的啊。”周通道:“讲过的。”金台笑嘻嘻把两只脚立在门坎上,登时暗暗运功。周通那晓得他功夫很大,看得轻飘,便道:“金台照打。”照定他的小肚上边,狠狠一拳打将过去。金台的身体一点也不动,反把周通的拳头报了开去,倒退几个连环,立脚不牢,朝天跌倒。准百的人观看,大家拍手说道:“勿是贝州好汉,直头生铁罗汉,实在大名功。”跌得周通头儿打圆。旁边卢海大喝一声,抢上来照他肚腹一拳,那知金台原不动。一班闲汉人人喝采,个个称赞。卢海连忙又是一拳,金台的肚皮轻轻迸出,卢海的拳头弹了转去。周通又把他乱推说道:“动一动勿为希罕。”卢海大怒,叫声:“金小子,这是你的炼功,不算本事。可敢与俺交拳么?”金台道:“住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卢海道:“俺姓卢名海,乃是福建田楷第七个徒弟。”金台哈哈笑道:“田楷的徒弟到得那里!”二人衣裳不宽,各仗本事,一往一来,一招一架。周通立在旁边,巴不得打掉金台。想动手去帮,看得明白,要去挤金台阴囊,却被金台一腿飞来,踢中心口,疼痛难当,翻身跌倒,滚来滚去。众人慌忙。不知周通性命如何,要看下回分解。
  






第四十七回 真通关节陷好汉 假传圣旨害忠良


  话说周通被金台踢伤,滚翻在地,四十几个徒弟同声乱嚷,并力同心帮助。那晓得英雄金台全然不怕,两边膀子胜如枪戟,抵敌众人,真正本事。苏云、徐大娘、官官多唬坏了。何其回来闻了此信,匆忙走来解劝。那卢海实在来不得了,见何其来劝解,他就顺手收船,叫道:“徒弟们,看何老师分上,饶了他罢。我们去禀了官府来拿这狗头便了。”何其劝去金台,金台也不晓得周通心口受伤。苏云怕事,将门闭上。金氏娘娘说道:“天啊,看他们这般打去,人多唬得坏的。倘然打出人命来,如何是好?”苏云便接口道:“那个姓周的,在地上滚了一回,两只手捧住了心口而去,不知是凶是吉,但愿他无事便好。”官官说:“致命的所在,怕人得紧啊。”大娘对苏云道:“可恨万恶人,不想自家无法,叫人又来寻气,姓周的若有差池之处,兄只怕弟难以脱身。”少表大娘着急,再说卢海四面看不见周通,旁人回说:“先回去了。”卢海方安了心,带了徒弟们离却了杏花村。各人散去,不必细说。讲到杏花村上,看相打的人足有数百。大家多说:“看不出这个瘦怯怯的人,倒有这样好本事,两个拳头把他们四十几个人打得落花流水。但不知这个后生叫甚名字。”一人道:“呸,真的是个冒失鬼,这个人姓贝,名州,号叫金台。常常有人传说贝州金台,就是这个人了。”旁有一人笑个不住,说:“自己假在行,倒说别人冒失鬼。贝州者地方也,姓金名台,号为小辈,别号英雄,并将起来就叫贝州金台小辈英雄。什么姓贝名州,真正假在行。”一人道:“啊呀,这等说起来,倒是我自己做了冒失鬼了。”
  丢下东边,再讲西边。那周通踢伤心口,自觉无颜,恐防卢海得知,倒了脾胃,故而忍痛而归。家人小使动问主人,只说跌了一交,不妨事的。大娘知道出来观看,周通也是这般说法,要瞒师父。那晓得卢海听闻街上传说:“周大爷帮助卢师父,那晓得反被金台一脚尖滚来滚去,真正好看,不知可保性命否?”卢海一闻此言,忙忙赶到周家,走进书房,只见周通倒在牀上,啊唷之声,呼疼呼痛。几个家人在着牀前叫声:“大爷,既是这样疼痛,何不延医看治?”周通道:“不要延医,请方大爷来。”卢海道:“啊,徒弟。”周通道:“师父来了。”卢海走近牀,再叫声:“徒弟,你被金台踢伤心口,怎不说与我知道?倘有差池,如何是好?”周通道:“啊呀,师父啊!徒弟自己跌了一交,有些疼痛,并不是金台踢坏的。”卢海道:“我知道的,你不过恐怕倒霉,故而瞒我。那金台我也打他不过,何况是你?倒了些楣却也不妨,休得瞒我。说明了好与你翻冤。莫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