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再行裁夺。
  次日五更三点时候,澹太师便细细的奏明。天子听奏,忙传旨下来:“快把两妖绑进来。”御前校尉便把张道、左跷拿上金銮殿。同称:“万岁,吾乃陈抟老祖的徒弟,吾乃王禅老祖的徒弟,并不是妖人。任总兵胡乱拿来,是何缘故?”天子说:“既然不是妖人,应该随了师父修炼,为何搔扰民间,明白讲来。”左跷听说,笑呵呵说道:“民间妖怪甚多,故而师父差遣我周游各处,捉妖魔的。那间妖怪捉完了,地方上妖气一点勿有了。”天子听说,既然会捉妖怪的,为何听凭总兵拿来?显见没有法力,明明是妖言惑众之人,在寡人面前还敢冒认仙家?传旨:“速速绑出午门斩首示众!”一声旨下,便有人来拿捉张鸾、左跷。张、左二人忙念咒语,立刻狂风大作,飞沙走石,一众大臣眼多闭了,人人唬得汗毛直竖,把那万岁爷摄到御花园内,张道、左跷一齐逃去。少停风息,便不见了张道与左跷,龙座内换了一尊张大帝,乃是泥塑木雕,不知万岁何方去了。唬得一众朝臣魂飞胆消。“啊弥陀佛,各位老爷,贫僧蛋子头和尚叩首,叩首。”满朝文武官员尽慌张起来,说道:“这个僧家面色如黄,必然也是妖人。”喝声拿住,蛋子和尚便道:“啊弥陀佛,贫僧是个好和尚,只因没有饭吃,特来抄化斋粮,为什么当吾妖言惑众?好端端拿吾也不应该。”百官多道:“休要胡说!左跷、张道不见形踪,必定是你兴妖作法,还敢胡言哄人么?”就把蛋僧拿住了。大家再去寻万岁,寻到御花园内,见嘉□坐在那里。连忙请驾,重新登殿。万岁心中大怒,请出了木雕的张大帝,他仍旧坐下,就把蛋僧来处斩。登时绑出午朝门外西郊正法。那知砍下头来,这血淋淋人头念道:“啊弥陀佛。”唬得人人胆战心惊,多道:“什么?头已砍下,如何还会念佛的?妖法非凡。”回过头来,只见蛋和尚的身上,生了一个头出来了。再把钢刀砍下,少停又生出一个头来了。便说:“啊弥陀佛,好端端拿佛门弟子来杀,晓得其罪很大?”唬得大家一齐逃走,监斩官身上浑身冷汗,刽子手中刀多落脱。忽然一阵狂风,但见蛋子头和尚的身子渐渐高了,两手拾牢了两个头,念道:“啊弥陀佛。”看他足踏祥云,望空而去。人人多说:“妖精。”登时奏与嘉□知晓。万岁听说,心更焦了。旨意下来:着各州县务将妖怪要拿牢,并捉拿在逃重犯金台党羽,张大帝请归武真观去。这是不必细说。那张鸾、左跷、蛋和尚三人仍是云游去了。
  书中再说那江西有一个孟家庄,那庄上真真多是强盗,独占孟家庄一座,不怕官兵。那盗头目姓孟名龙,江西孟家庄人氏,网户出身,全仗一身大力,占了二十里江面,打劫往来客商,竟不知得了多少财饷,害了许多性命。收了五百名喽口罗,打造了许多军器,官兵多是怕他。看他好不快活!他的父母早已亡故,上年娶了一妻,名字叫做尤龙女。他的父亲与孟龙同行,生得容颜甚美,可惜还未〔生〕子。那孟龙威风狠大,独占孟家庄,住宅房子多齐整的。二十里江面不出钱粮的。一日闲暇无事,且喜天气晴明,想到这江塘上面去玩耍一回,便换了衣裳扮做英雄样子,带了一个随身仆人、几两银子,渡过长江去。少刻,到了江塘上泊船上岸。人去人来,非常热闹。只见那边一个妇人立在门前,看去姿色平常。孟龙一路玩看过去,无意抬头,看见楼窗并肩三个少女,多是风流俊俏的。孟龙立定身躯细看,那楼上女人便着了忙道:“啊呀,姐姐你看楼下这个恶少,在那里偷看吾们。”急忙缩进窗去。强盗王道:“爱道爱,为什么这等怕羞,缩了进去?俺家看看有何妨碍?俺想这家人家并不开张店业,不知什么路道,就是那三个女子又不像姐妹,又不像姑嫂,何等样人呢?也罢,自古要知山下路,须问过来人。待俺前去问个明白,再作道理。”孟龙便洒步向前跑去,后边管家随着。见了一家酒店甚是清净,便走将进去,唤酒保来道:“俺家要吃烧刀子,再拿几色荤腥精致小菜。”小二应声:“吓,是了。大爷请坐。这位可是管家么?”孟龙道:“正是俺的小使。”小二道:“兄弟这里来。”家人道:“来了。”小二连忙送一斤上坛的好烧刀,四样荤腥,说道:“多是吾们开店娘娘烧的。”孟龙道:“放在这里。吾有一句话问你:那边东首斜对门第三个高楼,这家人家姓什么?”小二道:“他们姓何。”孟龙道:“可晓得做什么买卖的?”小二道:“全仗两个拳头过日子的。”孟龙道:“吓,敢是打手?”小二道:“勿是打手,是有名的拳教师何其大爷。”孟龙道:“吓吓吓,就是拳师何其?俺也认得的。”小二道:“既是认得的,为何还要问吾呢?”孟龙道:“俺只曾认得其人,不曾认得其家,故而动问。那楼窗上三个美女,你可知道他家那里来的?”小二听见忙摇手道:“勿得知何其那里来的。”孟龙道:“你住在此地什么不知道呢?”小二道:“当真勿得知的。”孟龙听说,暗沉吟道:“若说何其,果有名声,俺曾与他酒谈过的。那知道家里窝藏着三个美人!”那孟龙顿起恶意。要知打劫红妆情由,请看下回分解。
  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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