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说。【加一句。】打听得真实,【又加一句。○加此二句,所以深明不是高府迫去,待林冲不得不如此,活写出心腹喽罗。】回来报与头领。”林冲见说了,潸然泪下;自此杜绝了心中挂念。【哭得真,放得快,真豪杰,真林冲。】晁盖等见说,怅然嗟叹,山寨中自此无话,每日只是操练人兵,准备抵敌官军。
  忽一日,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议事务,只见小喽啰报上山来,说道:“济州府差拨军官,带领约有二千人马,乘驾大小船四五百只,见在石碣村湖荡里屯住,特来报知。”晁盖大惊,便请军师吴用商议,道:“官军将至,如何迎敌?”吴用笑道:“不须兄长挂心,吴某自有措置。自古道:‘水来土掩,兵到将迎。’”随即唤阮氏三雄附耳低言道:“如此如此......”又唤林冲 、刘唐,受计道:“你两个便这般这般......”再叫杜迁、宋万,也分付了。
  且说济州府尹点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一员,带领一千余人,拘集本处船只,就石碣村湖荡调拨,分开船只,作两路来取泊子。【一句遂令文字分作两扇。】
  且说团练使黄安带领人马上船,摇旗呐喊,杀奔金沙滩来。看看渐近滩头,只听得水面上呜呜咽咽吹将起来。黄安道:“这不是画角之声?【前何涛文出色写,此黄安文便约略写,疏密浓淡正妙。】且把船湾住!”看时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只船来。【只是三只船。】看那船时,每支上只有五个人,【只有五个人。】四个人摇著双橹,船头上立著一个人。【五个人又只是一个人,然则十五个人,只是三个人。】头带绛红巾,都是一样红罗绣袄,【棋子布背心,不知抛向何处,贫富之际,令人深感。】手里各拿著留客住。三只船上人都一般打扮。于内有人认得的,便对黄安说道:“这三只船上三个人:一个是阮小二,一个是阮小五,一个是阮小七。”黄安道:“你众人与我一齐并力向前,拿这三个人!”两边有四五十只船一齐发著喊杀奔前去。那三只船忽哨了一声,一齐便回。【四字如戏,不知视黄安如小儿?如虫蚁?】黄团练把手内枪捻搭动,向前来叫道:“只顾杀这贼!我自有重赏!”
  那三支船前面走,【既不来。】背后官军船上把箭射将去。那三阮去船舱里,各拿起一片青狐来遮那箭矢。【又不去。】后面船只只顾赶。赶不过二三里水港,黄安背后一只小船飞也似划来报道:【于报子口中完却一路,文情变诡,令我不测。】“且不要赶!我们那一条杀入去的船只都被他杀下水里去,把船都夺去了!”黄安问道:“怎的著了那厮的手?”小船上人答道:【尽向口中说出。】“我们正行船时,只见远远地两只船来,每船上各有五个人。【只是五个人。】我们并力杀去赶他,赶不过四五里水面,四下里小港钻出七八只小船来。【只是七八只船。】船上弩箭似飞蝗一般射来!我们急把船回时,来到窄狭港口,只见岸上约有二三十人,【只是二三十人。】两头牵一条大篾索,横截在水面上。【只是一条篾索。】却待向前看索时,又被他岸上灰瓶,石子,如雨点一般打将来。【只是灰瓶石子。】众官军只得弃了船只,下水逃命。我众人逃得出来,到旱路边时,那上岸人马皆不见了;马也被他牵去了;看马的军人都杀死在水里。【一路完。】我们芦花荡边寻得这只小船儿,迳来报与团练。”【此船定是吴用留与报信,以乱其军心者也,不得疑作者捏凑。】
  黄安听得说了,叫苦不迭;便把白旗招动,教众船不要去赶,且一发回来。那众船才拨得转头,未曾行动,只见背后那三只船又引著十数船只,【十数只船。】都只是这三五个人,【三五个人。】把红旗摇著,口里吹著忽哨,飞也似赶来。黄安却待把船摆开迎敌时,只听得芦苇丛中炮响。黄安看时,四下里都是红旗摆满,【又似极多者。】慌了手脚。后面赶来的船上叫道:“黄安留下了首级回去!”【趣语绝倒。留下首级,如何回去?且留下首级,回去如何吃饭耶?】黄安把船尽力摇过芦苇岸边,却被两边小港里钻出四五十只小船来,【四五十只。】船上弩箭如雨点射将来。黄安就箭林里【字法之奇者,如肉雨、箭林、血粥等,皆可入谐史。】夺路时,只剩得三四只小船了,黄安便跳过快船内,回头看时,只见后面的人一个个都扑通的跳下水里去了。有和船被拖去的,大半都被杀死。【一路完。】黄安驾著小快船正走之间,只见芦花荡边一只船上立著刘唐,一挠钩搭住黄安的船,托地跳过来,只一把拦腰提住,喝道:“不要挣扎!”一时军人能识水的,水里被箭射死;不敢下水的,就船里都活捉了。【事曰扫荡,文曰收拾。】
  黄安被刘唐扯到岸边,上了岸,远远地,晁盖、公孙胜,山边骑著马,挺著刀,引五六十人,三二十匹马,齐来接应。【写晁盖、吴用、公孙胜,宛然是个中军,真有不劳而定之体。然又特特藏过吴用者,盖深喻谋于九渊,发于九天,枢密之地非可以示人也。读水浒有极大学问,后世其念之也哉!】一行人生擒活捉得一二百人;夺的船只尽数都收在南水寨里安顿了;大小头领一齐都到山寨。晁盖下了马,来到聚义厅上坐定。众头领各去了戎装军器。团团坐下,捉那黄安绑在将军柱上,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