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。【绝妙酒醒遮头盖脚语。】你家里也自安排些请他。”那淫妇便不应,自坐在踏床上,眼泪汪汪,口里叹气。【写淫妇机变可畏。】杨雄又说道:“大嫂,我夜来醉了,又不曾恼你,做甚么了烦恼?”那淫妇掩著泪眼只不应。【如活。】杨雄连问了几声,那淫妇掩著脸假哭。【如活。】杨雄就踏床上,扯起他在床上,务要问他为何烦恼。
  那淫妇一头哭,一面口里说道:【如活。】“我爹娘当初把我嫁王押司,只指望‘一竹竿打到底。’【声口如活。○看他说出自家贞节。】谁想半路相抛!今日只为你十分豪杰,嫁得个好汉,谁想你不与我做主!”【声口如活。○看他如此说入去便令杨雄不觉入其玄中,妇人可畏都如此。】杨雄道:“又作怪!谁敢欺负你,我不做主?”那淫妇道:“我本待不说,【如活,又恩爱钦顺之极。】又怕你著他道儿;欲待说来,【如活。】又怕你忍气。”杨雄听了,便道:“你且说怎么地来?”那淫妇道:“我说与你,你不要气苦。【看他恩爱之至,安得不入玄中。】自从你认义了这个石秀家来,初时也好,【顿一句。】向后看看放出剌来,【奇语。】见你不归时,时常看了我,说道:‘哥哥今日又不来,嫂嫂自睡,也好冷落。’【却便宛然。】我只不睬他,【贞节。】不是一日了。【妙妙。】——这个且休说。【又顿一句,声声如活。】昨日早晨,我在厨房洗脖项,这厮从后走出来,看见没人,从背伸只手来摸我胸前,道:‘嫂嫂,你有孕也无?’【却又宛然。】被我打脱了手。【贞节。】本待要声张起来,【何等贞节。】又怕邻舍得知,笑话装你的幌子;【何等恩爱。】巴得你归来,却又滥泥也似醉了,又不敢说,【写得恩爱软顺之极,安得不入玄中。】我恨不得吃了他!你兀自来问石秀兄弟怎的!”【声声如活。】杨雄听了,心中火起,便骂道:【是杨雄。】“‘画虎画皮难画骨;知人知面不知心;’这厮倒来我面前,又说海阇黎许多事,说得个‘没巴鼻!’眼见得那厮慌了,便先来说破,使个见识!”【和盘托出,是个杨雄。】口里恨恨地道:“他又不是我亲兄弟!赶了出去便罢!”【是杨雄。】
  杨雄到天明,下楼来对潘公说道:“牢了的牲口腌了罢,【绝倒。○活写出性急人。】从今日便休要买卖!”一霎时,把柜子和肉案都拆了。石秀天明正将了肉出来门前开店,只见肉案并柜子都拆翻了。【又要做周年耶?】石秀是个乖觉的人,如何不省得,笑道:“是了;【四字写出精细乖觉。】因杨雄醉后出言,走透了消息,倒这婆娘使个见识撺掇,定反说我无礼,教他丈夫收了肉店。我若和他分辩,教杨雄出丑。我且退一步了,却别作计较。”【石秀可畏,我恶其人。】石秀便去作坊里收拾了包裹。【第二番也。】杨雄怕他羞辱,也自去了。【决撒得好笑。】石秀提了包裹,跨了解腕尖刀,【妙笔。○便不单是去。】来辞潘公,道:“小人在宅上打搅了许多时;今日哥哥既是收了铺面,小人告回。帐目已自明明白白,并无分文来去。如有毫厘昧心,天诛地灭!”【石秀可畏,我恶其人。】潘公被女婿分付了,也不敢留他, 由他自去了。
  这石秀只在近巷内【又一条巷。】寻个客店安歇,赁了一间房住下。石自寻思道:“杨雄与我结义,我若不明白得此事,枉送了他的性命。他虽一时听信了这妇人说,心中恨我,我也分别不得,务要与他明白了此一事;我如今且去探听他几时当牢上宿,起个四更,便见分晓。”在店里住了两日,去杨雄门前探听,当晚只见小牢子取了铺盖出去。石秀道:“今晚必然当牢,我且做些工夫看便了。”当晚回店里,睡到四更起来,跨了这口防身解腕尖刀,悄悄地开了店门,径踅到杨雄后门头巷内;伏在黑影里张时,好交五更时候;只见那个头陀挟著木鱼,来巷口探头探脑。石秀一闪,闪在头陀背后,【骇疾。】一只手扯住头陀,一只手把刀去子上阁著,【骇疾。】低声喝道:【低声喝,妙。】“你不要挣扎!若高做声便杀了你!【妙妙。】你好好实说;海和尚叫你来怎地?”那头陀道:“好汉!你饶我便说!”石秀道:“你快说!我不杀你!”头陀道:“海阇黎和潘公女儿有染,每夜来往,教我只看后门头有香桌儿为号,唤他‘入钹;’【奇文。】五更里教我来敲木鱼叫佛,唤他‘出钹。’”【奇文。】石秀道:“他如今在那里?”【精细之至。】
  头陀道:“他还在他家里睡觉;我如今敲得木鱼响,他便出来。”石秀道:“你且借你衣服木鱼与我。”【奇极。】头陀手里先夺了木鱼。头陀把衣服正脱下来,被石秀将刀就颈下一勒,【骇疾。○一勒妙,真已有成竹于胸中。】杀倒在地,头陀已死了。石秀穿上直掇 、护膝,【妙。】一边插了尖刀,【妙。】把木鱼直敲入巷里来。【奇极之文。】
  那贼秃在上,好听得木鱼咯咯地响,连忙起来披衣下楼。迎儿先来开门,贼秃随后从门里闪将出来。石秀兀自把木鱼敲响。那和尚悄悄喝道:“只顾敲做甚么!”【绝倒。】石秀也不应他,让他走到巷口,一交放翻,【骇疾。】按住,喝道:“不要高做声!高做声便杀了你!【妙妙。】只等我剥了衣服便罢!”【奇极。】那贼秃知道是石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