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。】似秀才打扮,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,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,腰系一条茶褐銮带,下面丝鞋净袜,生得眉目清秀,面白须长。这人乃是智多星吴用,表字学究,道号加亮先生,祖贯本乡人氏。【加亮二字,后文要一片精神发付之。】手提铜炼,指著刘唐,叫道:“那汉且住!你因甚和都头争执?”刘唐光著眼看吴用道:“不干你秀才事!”【写得妙,使秀才羞杀。○虽是借题调侃秀才语,然实反衬后文无事不干此人,以为文章波折也。】雷横便道:“教授不知,这厮夜来赤条条地睡在灵官殿里,被我们拿了这厮,带到晁保正庄上,原来却是保正的外甥,看他母舅面上,放了他。晁保正请我们吃了酒,送些礼物与我,这厮瞒了他阿舅,直赶到这里问我取,你道这厮大胆么?”
  吴用寻思道:“晁盖我都是自幼结交,但有些事,便和我商议计较。他的亲眷相识,我都知道,不曾见有这个外甥。......亦且年甲也不相登。......必有些蹊跷。......我且劝开了这场闹,却再问他。”吴用便道:【一劝。】“大汉休执迷。你的母舅与我至交,又和这都头亦过得好。他便送些人情与这都头,你却来讨了,也须坏了你母舅面皮。且看小生面,我自与你母舅说。”刘唐道:“秀才!你不省得!【写得妙,使秀才羞杀。○虽是调侃秀才,亦反衬后文此人无件不省得也。】这个不是我阿舅甘心与他,他诈取了我阿舅的银两!若不还我,誓不回去!”雷横道:“只除是保正自来取,便还他!却不还你!”刘唐道:“你冤屈人做贼,诈了银子,怎的不还?”雷横道:“不是你的银子!不还!不还!”刘唐道:“你不还,只除问得手里朴刀肯便罢!”【奇语。○劝不住,故妙。只因劝不住,便生出后文晁天相见机会来,若使一劝即住,便殊非此一段书之故也。】吴用又劝:“你两个斗了半日,又没输赢,只管斗到几时是了?”【又劝。】刘唐道:“他不还我银子,直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便罢!”雷横大怒道:“我若怕你,添个士兵来并你,也不算好汉!我自好歹搠翻你便罢!”刘唐大怒,拍著胸前,叫道:“不怕!不怕!”便赶上来。【细,画。】这边雷横便指手画脚也赶拢来。【如画。】两个又要厮并。这吴用横身在里面劝,那里劝得住。【三劝。○如画。】刘唐捻著朴刀,只待钻将过来。雷横口里千贼万贼价骂,挺朴刀正待要斗。【如画。】只见众兵道:“保正来了!”
  刘唐回身看时,只见晁盖被著衣裳,前襟摊开,从大路上赶来,【如画。○写得一时拉杂如火。】大喝道:“畜生!不得无礼!”那吴用大笑道:“须是保正自来,方才劝得这场闹。”晁盖赶得气喘,问道:“怎的赶来这里斗朴刀?”【不知高低语。】雷横道:“你的令甥拿著朴刀赶来问我取银子。小人道:‘不还你,我自送还保正,非干你事。’他和小人斗了五十合。教授解劝在此。”晁盖道:“这畜生!小人并不知道。都头看小人之面,请回,自当改日登门陪话。”雷横道:“小人也知那厮胡为,不与他一般见识。又劳保正远出。”作别自去,不在话下。
  且说吴用对晁盖说道:“不是保正自来,几乎做出一场大事,这个令甥端的非凡!【凡一个好汉出现,必有一番出色语,今是刘唐出现处,故特地写出八个字,为他出色。雷横此时只算陪客,不妨权让一步也。】是好武艺!小生在篱笆里看了,这个有名惯使朴刀的雷都头也敌不过,【又能带表雷横。】只办得架隔遮拦。若再斗几合,雷横必然有失性命。因此,小生慌忙出来间隔了。这个令甥从何而来?【令甥如何云从何而来,岂不闻甥不出舅耶?】往尝时,庄上不曾见有。”晁盖道:“却待正要来请先生到敝庄商议句话。正欲使人来,只是不见了他,枪架上朴刀又没了。【闲心妙笔。】只见牧童报说:‘一个大汉【庄主令甥,牧童却呼大汉,加亮面前,露此马脚,写得妙绝。】拿条朴刀望南一直赶去。’我慌忙随后追来了,早是教授谏劝住了。请尊步同到敝庄,有几话计较计较。”
  那吴用还至书斋,挂了铜炼在书房里,【细。】分付主人家道:“学生来时,说道先生今日有干,权放一日假。”拽上书斋门,将锁锁了,同晁盖,刘唐,到晁家庄上。晁盖迳邀进后堂深处,分宾而坐。吴用问道:“保正,此人是谁?”【直问是谁,妙。盖大汉之称,已猜到九分矣。】晁盖道:“此人江湖上好汉,好刘,名唐,是东潞州人氏。因此有一套富贵,特来投奔我,夜来他醉卧在灵官庙里,却被雷横捉了,拏到我庄上。我因认他做外甥,方得脱身。他说:‘有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 ,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,早晚从这里经过,此等不义之财,取之何碍?’他来的意正应我一梦。【又忽然撰出一梦,奇情妙笔。○此处为一部大书提纲挈领之处,晁盖为一部大书提纲挈领之人,而为头先是一梦,可见一百八人、七十卷书,都无实事。】我昨夜梦见北斗七星直坠在我屋脊上,斗柄上另有一颗小星,化道白光去了。【一部大书,罗到一百八座星辰,此处乃忽然撰出一梦,先提出北斗七星,夫北斗七星者,众星之所环拱也,晁盖为此泊之杓,于斯验矣。】我想星照本家,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