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长真辞别,长春欲留不得,向长真道:“师兄此去,必见师父及诸位师兄,与我多多拜上。又此去必到西岳经过,我有弟子尹清和,住在华州之少华山,烦师兄带书一封,可代弟嘱咐一二。”那长真真人执书告别,向秦川而去。长春等送出有三里之遥方回。

且说谭真人别了长春向西而去不表。

却说尹清和,乃陇西人也,在家读书。一旦觉悟尘情幻化,世事虚浮,遂弃家慕道,苦志求玄。访至龙门洞,时长春真人西游回来,清和求度,微得玄旨。遂东游长安,至于华州地界,见少华山生得清幽,遂结庐居之,精修苦炼,性地颇明。一旦闲暇,散步游玩。只见一道友飘然而至,见他道骨仙风,神气卓然有异,想道:“此人不是蓬瀛仙子,定然三岛神人。”急忙上前稽首,道:“弟子遥观真人适降荒山,接驾来迟,乞师赦罪。”

那谭长真真人见这道友神清气爽,到有几分仙骨,遂问道:“子莫非尹清和矣?”清和答道:“蓦然见面,就知我的名姓,师真是金仙也!”急忙倒身下拜道:“弟子何幸,今朝得遇真人下降。伏乞真人开普度之心,得救弟子出其苦海。愿师指一线之玄机,使弟子进修真之路,倘得日后大道圆成,永远不忘师恩也。”

长真上前扶起,向清和说道:“子自得长春之旨,虽然未能成道,还丹在望。余昨日打在嵩山崇福官经过,曾会汝师,嘱我带书一封。子当拆览,必然有益于汝。倘有玄机不足,他日可往求师指示。汝当勿虑,成道有期。”遂向怀中取出书信一封,付与清和道:“余本当在此驻足,与汝盘桓谈道,穷究玄功。但欲上终南有事,不得久停。子当精进修持,积累功勋。自此别过,后会有期。”遂飘然而去。

那清和欲留不住,只得拜送有三里之遥,默然回首,转到庐中,怆然自失。正是:

志念未坚休论道,尘心不净莫谈玄。欲将名利为真实,焉得飞升上九天?

欲知尹清和后来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九回 蒙古帝颁诏求道德丘长春御前说玄功

诗曰:

时人弃俗学参玄,宜向个中著意研。立志非求身外物,存心要取水中铅。有功无道红尘客,有道无功陆地仙。若是炼丹兼积德,何愁不上大罗天?

却说尹清和见谭仙去后,回转茅庐,如痴如醉一般。坐了片时,将师父这封书拆去一看,书中写道:

大抵修身辨道,须凭积行累功。若不苦志坚心,难以超凡人圣。或于教门用功,大起尘劳;或于心地下手,全抛世事。但克己存心于道,皆为致福之基。

然道包天地,其大难量,小善小功,卒难见效。所以道者刹那悟道,须凭长劫炼磨;顿悟一心,必假圆修万行。今世之悟道,皆夙世之有功也。而不知夙世之因,只见年深苦志,不见成功,以为玄功虚假,即生退志,甚可惜也。殊不知行住坐卧,存心于道,虽然未展时刻之心,皆因积功累行之未足。则道之不全,如人有大宝明珠,价值百万,我欲买之,而钱数未及;须日夜经营,俭用勤求,积聚钱财,积少成多。或至三万五万,钱数未足,而宝珠终不能得;必当积成百万,然后可买宝珠。其聚钱应物,急时且得使用耳。比于贫篓之家,云泥有隔。积功累行者亦然。虽未得道,其善根深重,或今世,或来生,必有圣贤提挈,自然终有成道之日。无夙缘善根者,求之不亦远乎?惟遇患难而生退志,见富贵而起贪心,虽是神仙,不能度汝。若然苦志勤修,不生退怠,坚心不移,今世不成,必待来世,累世修持,自有神仙提挈,必直至了达耳。

我无夙骨,虽遇明师,万苦千辛,至今未了。丹阳长真等皆具夙缘,则十年五载间,天外飞腾自在。然我虽未了,所受艰难,亦与常人异耳。祖师云:凡为道者,先舍家而后舍身。功夫未到,病即教他病;道业未全,死即教他死。至死一著,抱道而亡,任从天断,不能自强。斯为至言,学者当审之。

那清和览毕,嗟叹不已。自此更添道念,累积功勋,朝暮勤修,求玄功之克证;时刻不忘,守炼药之鼎炉。开单接众,提挚多方之士;采药济世,普利有疾之人。往来闹市,出人山林,只存利人利物之心,不惮自身劳苦;惟有烹铅炼汞之志,尝思尘境虚浮。如此行持一十余载,腋不占席,食无甘馨。后遇耿仙姑,见其苦行具足,授其至道,枯坐三年,得见本来。丹道圆成,随方度化。不表。

且说蒙古铁木真,于癸酉秋进兵人燕京,取涿州,屯兵于燕。早闻丘处机之名,意欲召至问道。斋戒七日,遂抄手诏云:

“制曰:天厌中原,骄幸太极之性;朕居北野,嗜欲未生之情。反朴还淳,去奢从俭,每一衣一食,与牛竖马圉共弊同飨。视民如赤子,养士若弟兄。谋素和,思素蓄。练万众,以身入之先;临百阵,无念我之后。七载之中成大业,六合之内为一统。非朕之行有德,盖金之政无恒。是以受之天佑,获承之尊。南连蛮宋,北接回纥,东夏西夷,悉称臣佐。念我单于国,千载百世已来,未有之也。

然而任大守重,治平犹惧有阙。且夫刳舟刻揖,将欲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