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绣,发生草木焕文章。
  分明是个神仙宅;万古精英此处藏。
  却说郭璞先生,行到此山麓之下,前一观,后一察。左一顾,右一盼,遂放下一个小团团的罗经,定了去处。取出一枚细尖尖的玄针,审了方向,抚掌大笑曰:“璞相地多矣,来尝有如此之妙!若求富贵,则有起歇。如欲栖隐,大合仙格。观其罔阜厚圆,位坐深邃。三峰壁立,四环云拱。内外勾锁,无不合宜。大凡相地兼相其人,观君表里,正与地符。且西山属金,以五音论之,先生之姓,羽音属水,金能生水,合得长生之局。舍此无他往也,但不知此地谁人为主?”
  言未罢,忽旁有一樵夫指曰:“此地乃逍遥公之业,其人姓金名宝,旧居之所也。”真君曰:“金公为人如何?”樵夫曰,“其人朴直公正,博施济人。”真君一闻此言,不胜之喜。二人径访其家。金公欣然出迎,礼毕,叙宾主而坐,欢若平生。金公问曰:“二位仙客,从何而至?”郭璞曰:“小子姓郭名璞,略晓阴阳之术。因此位道友姓许名逊,欲求栖隐之地,偶采宝庄正合仙投。欲置一居以为修炼之所,不知尊翁肯慨然许否?”金公曰,“窃观许君仙风道骨,诚非尘埃中人,第恐此地褊小,不足以处许君。如不弃,即当奉许君居之。且寒庄薄地数亩,悉当相赠。”真君曰:“虽蒙千金之诺,愿尊公订价值多少,惟命是从。”金公曰:“大丈夫一言,万金不易。愚老拙直,平生不立文券。”乃与真君索大钱一文,中破之,自收其半,一半付还真君。真君叩头拜谢,三人分别而去。于是真君辞了郭璞,择取吉日,挈家父母妻子,凡数十口,徙于西山居。
  (原书下有缺页)
  士取进朝廷以保国家黎民,尚亦有利哉!”武帝闻奏,即降下凡一诏书,径往取九州地面,敕令有司,各要保举贤良方正之士,入朝取用。
  却说豫章郡太守范宁,见真君孝养二亲,雍睦乡里,轻财利物,即保举真君为孝廉,上表奏闻武帝。武帝即遣使臣束帛赍诏,取真君为蜀郡旌阳县令。真君以父母年老,不忍远离膝下,遂上表辞职不就。表云:
  臣许逊,山林迂腐,草莽庸流,学不足以匡时,德不足以驭众。伏蒙圣恩明旨,下逮郡守,谬以臣姓名,上达天听,孤陛下求贤意也。切念臣二亲已老,景逼桑榆,况臣孑身又乏棠棣。臣别父母,何以尽微孝?父母无臣,何以终余年?伏乞陛下弃驽马之材,不令充驾。使臣终乌鸟之养,聊得承欢,则臣之至愿也。臣无任瞻天仰圣,具表以闻。武帝览表,嘉其笃孝,以为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,不允。真君辞职,屡嘉钦命,催迫上任。捱至次年,真君不得已,辞别父母妻子而出。不知到任政绩如何?且看下面分解。
第七回 真君辞父母赴任 真君任所施德政
  却说真君为旌阳县令,真君有二姊,长姊事南昌盱君,夫早丧,遗下一子盱烈,字道微,事母至孝。真君虑其姊孀居无倚,遂乃筑室于宅之西,奉姊居之,于是母子得闻妙道。真君临行,谓姊曰:“吾父母年迈,妻子尚不知世务,资姊当代弟,掌治家事。如有仙翁隐客相遇者,何以礼貌相待。汝子盱烈,吾嘉其有仁孝之风,便与我同往任所。”盱母曰:“贤弟好去为官,家下一应事体,为姊的担当,不劳远念。”
  言未毕,忽有一少年上堂长揖,言曰:“母舅,母舅,吾与盱烈哥哥,皆外甥也。因何独与盱兄同行,而不及我,彼何亲而我何疏耶?”真君视其人,乃次姊之子、复姓钟离,名嘉字公阳,新建县象牙山西里人也。父母俱以早丧,自幼依于真君,为人气象恢弘,德性温雅。至是欲与真君同行,真君许之。于是二甥得薰陶之力,神仙器量,从此以立。真君又呼其妻周夫人,告之曰:“我本无心功名,奈朝廷屡聘,若不奉行,恐抗君命。自古忠孝不能两全,二亲老迈,汝当朝夕侍奉,调护寒暑,克尽汝子妇之道。且儿女少幼,须不时教训,勤以治家,俭以节用,此是汝当然事也。”周夫人答曰:“谨领教。大人肃清正为官,家中事体妾当为之,不敢有负。”言罢,拜别而行,不在话下。
  却说旌阳县百姓闻知真君来任,哪一个不喜悦,乃以手加额曰;“吾等有幸,乃遇此好官来也。”遂纷纷远接,迎至县衙。真君上任,誓曰:“尔俸尔禄,民膏民脂。下民易虐,上天难欺。”誓毕,遂谢了皇恩,乃作养学校,轻减赋役,抚安黎庶。六房吏胥,或有重厚者,则以诚信勉励,贪毒害民者,则罚之以刑,革役赶出。乃取每月初一、十五为放告限期。
  是时正月十五日,真君往城隍庙行香,回至一巷口,闻有妇人哭丈夫声,半悲半喜,并无哀痛之情,即唤过公差云:“可带那哭丈夫的妇人进县问罢。”公差乃带了那妇人到县,真君问道:“那婆子,你丈夫因甚身死?”其妇供道:“妾夫刘心,卖菜营生。日前气疾身死,埋在南门外。奈家有嫩子,无倚无赖,以此悲哀。”真君看那妇人,脸上搽有脂粉,因思:彼守服如何好整饰?随唤着仵作李英监同其妇去坟所启棺检验,有无伤痕。李英开坟检看,并无伤痕,回报真君。真君曰:“汝敢卖法,限明日再检。若不明白,决不轻恕!”
  李英归家忧闷,其妻杨氏恳问,仵作以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