枉,误犯此罪么?”众人都叹口气道:“这是自作自受,有何冤枉!”因手指蒸笼道:“我们的罪都是为他而起,以致弄出人命事来,此时身不由己,后悔无及。但愿将军奉劝世人把个‘忍’字时时放在心头:即使命运坎坷,只要有了忍字,无论何事总可逢凶化吉,不遭此祸了。”林烈听了,正要答话,忽觉一股枣香扑鼻,那厢有个枣糕店。行至跟前,把马拴在外面,走进去检张桌儿坐了。再看那些吃糕之人,个个面黄肌瘦,都带病容,刚把糕吃了,忽又蹙额皱眉呕了出来,及至勉强重复吃进,少时仍旧呕出。又有许多肚腹膨胀之人,也是骨瘦如柴,饮食费力,个个愁眉苦脸,极其可怜。因拱手道:“诸位为何染此重恙?莫非命运不济,患这孽病么?”众人都叹口气道:“这病何关命运,总是自作孽!”因指蒸笼道:“无非因他而起,以至日积月累,弄的食不下咽,无药可医,如今后悔已晚。但愿将军奉劝世人把个‘耐’字时时放在心头:即使命运不济,只要有了耐字,无论何事总可转祸为福,不染此患了。”
林烈把蒸笼望一望道:“怎么此处蒸笼竟如此害人!那边被他害的都身犯重罪,这里又被他容的都不能饮食。如此可恶,等我吃了枣糕再同他算帐!”一片声喊叫:“快拿糕来!”走堂虽然答应,却把糕拿到别桌去。林烈喊道:“你这囚徒!大约因我后到,不肯把糕拿在人前,难道我连露肘破肩的乞丐也不如么!
再不拿来,你且吃我几拳!“走堂见他喉急,只得招别桌剩的冷糕凑了一盘送来。
林烈一见,不由心头火起,拿起盘子,照著走堂脸上连糕一齐掼去,那盘子恰恰摘在走堂面上,喊了一声:“打死我了!”浑身是血,早已跌翻。只见四处蒸笼热气直朝外冒。林烈道:“我正要同你算帐,你还朝我冒气!索性给他一不做、二不休!”双手举起大刀,照著那些蒸笼左五右六一阵乱砍;登时自己无名火引起阵内邪火,四面热气都向口鼻扑来,一交跌倒,昏迷过去。
次日,谭太、叶洋进阵,也无消息。
文芸十分著急,暗暗命人把武七思兵丁捉了一个,细细搜检,胸前有一张黄纸,写著“皇唐娄师德之位”。大家甚喜,立时沐浴焚香,写了许多分给众兵,照前说个“戒”字,带在胸前。到晚,派魏武、尹玉、卞璧各带兵马一千进阵,余承志、洛承志带领接应众兵,只等号炮一响,就冲杀过去。那知等之许久,竟似石沉大海。文芸又将那兵丁提出再三拷问,受刑不过,才说出实情:原来身上虽带了黄纸,仍须写个“忍”字焚化,跪吞腹内,方能进阵出入自如;但不许动怒生气,一经误犯,更有性命之忧。文芸命人把他打入囚笼。即如法炮制,果然把阵破了。攻进城内,武七思久已逃窜。城上供著共工、霸王、蔺相如、朱亥诸人牌位,当即焚毁。阵内所困谭太、叶洋、林烈三人均已无救,随即盛殓。大兵陆续进关,宋素安抚百姓,秋毫无犯。文芸把酉水关章氏弟兄分了两个来此镇守。
歇宿一宵,正要起兵,只见女营来报:文蒒之妻邵红英、林烈之妻林书香、谭太之妻谭蕙芳、叶洋之妻叶琼芳,俱投环殉节。章、文两府弟兄听了,好不伤悲,只得装殓题和,同众人之柩寄在一处,并派兵丁看守。
这日来到巴刀关安营下寨。次日阳衍出去挑战,同武五思斗了两合,即引进阵去。阳衍进了巴刀阵,但觉香风习习,花气溶溶,林间鸣鸟宛转,池内游鱼盘旋,各处尽是画栋雕梁,珠帘绮户,那派艳丽光景,竟是别有洞天。于是下马缓步前进,微闻环佩之声,只见有二女子远远而来,生得娇妍绝世,美丽无双。那路旁的鸟儿见了这两个美人,早已高高飞了;池内游鱼,也都惊窜深入。又有一
个美人不知为甚忽然用手捧心,那种张目蹙额媚态,令人看著更觉生怜。转到前面,顺步看去,接接连连尽是绝美妇女:也有手执柳絮的,也有手执椒花的,也有手执锦字的,也有手执团扇的,也有手执红拂的,也有手执鲜花的。个个彬彬大雅,绰约绝伦。意欲上前同他谈谈,无奈这些妇女都是正颜厉色,那敢冒昧唐突,惟有空怀羡慕,徒自垂涎。看了多时,只得叹气另向别处走去。
行未数步,两旁俱是柳巷花街,其中美女无数,莫不俊俏风流。正要上前谈谈,忽闻一阵花香,原来路旁一片芍药,开的甚觉烂漫。花间走出一个美女,怀抱琵琶,手执一枝芍药,笑道:“郎君到此,即是奇缘;果蒙垂青,愿谐永好。”
阳衍正在心荡神迷,一闻此语,慌忙接过芍药道:“承女郎见爱,何福能消!但未识芳闺何处?”女子道:“侬家离此甚近,穿过这条花街,过了那条柳巷,前面一带桑林便是。婢子先去烹茶恭候,望郎君玉趾早临。”即向桑林去了。阳衍乐不可支,刚要举步,复又忖道:“莫非他要害我么?”思忖多时,忽又笑道:“痴子,痴子!天下岂有美人而能害人之理!况如此绝色,即使不测,亦有何妨!”
于是急急赶去,欢欢喜喜,成其好事。……
次日,章芹、文萁、文菘也冲进阵去。……
隔了一日,武五思命人把阳衍、章芹、文萁、文菘四个尸首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