捉去。”牛吉儿只得硬着头皮,缩在二百八十名军丁背后,喊道:“快到庄前捉拿窦建德!”兵丁们一声呐喊,绕到了庄前。建德持槊冲入兵丁队伍中,舞槊乱杀。窦成挺了一枝浑铁枪,随后杀入。线娘却滴溜溜的秋波,向四下打量。蓦然地看见东首一棵大树背后,似有两个人躲着。线娘便纵马向东,才到大树前,见人影一晃,转出了两个人,却不是窦虎。一个是官儿打扮,一个却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。线娘娇声喝道:“两个狗头,躲在这里作甚?”那个汉子拔腿便逃。官儿打扮的人,却吓得倒在地上道:“逃的是冯承德,不干我的事。他设计儿火烧庄子!”线娘听说逃走的是冯承德,便不愿放他逃去。即纵马上前,追上了冯承德也不和他多说,手起一刀,结果了冯承德的性命。
  线娘回转马儿,向这边过来。见地上的官儿,兀是还没有爬起来,抖个不住。线娘瞧了,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,便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那官跪地答道:“我叫牛吉儿,是个小小的参军,姑娘饶了我罢!”线娘听了,更觉得可笑,怎会有这么没有用的官儿,留他在世上,有什么用处!便也赏了他一刀,顿时送了命。线娘一转念头,却又后悔了,怎不向他问明窦虎到了哪里去了。线娘正在纳闷的当子,忽觉道旁那棵树儿,簌簌抖动,好不奇怪。线娘便抬起了粉脸,向树上瞧去,却有一个人躲在树上。只是半夜过后了,黑沉沉的瞧不清面目。线娘暗忖,不要树上的那个人,便是那个狗头窦虎。便佯喝一声道:“大胆的窦虎,你躲在了树上,难道还想活命!”哪知话声未毕,树上的那个人,已是失手跌到了地上,只因树儿甚高,跌到地上,已是昏了过去。线娘仔细一瞧视,不是窦虎还是哪一个!
  原来窦虎他在庄后,到了庄前,吓昏了没处逃,便爬上了大树儿躲着。原想待窦建德等人走了,再行下树逃走。后来见线娘在树下,杀死了牛吉儿,他不免心惊胆战,在树上发抖,哪知震动了树儿。线娘动了疑心,冒喝一声,吓得他魂不附体,便失手跌到了树下,摔昏死过去。线娘见了窦虎,好不愤怒。
  真是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。正要举刀砍下去,一个转念,他此刻昏死了过去,不知人事,将他杀了,他也不知道痛苦,且待他醒了,再慢慢的一刀一刀的收拾他。
  这时窦建德和窦戊两人,凭了一槊一枪,把三百名军丁杀得鸡零狗落,死的死,伤的伤,逃走的逃走,片时间一个不留。
  便也走到了大树前,线娘见了建德,即指了地上的窦虎道:“丧尽天良的贼子在这里了。此刻他跌昏了,待到他醒来时,将他再行处死!”建德用长槊向窦虎心前,猛刺了一下,窦虎便即刻死去了。线娘阻拦,已是来不及了。建德却对线娘道:“如今我们的祸儿,越发闹大了。即须马上离开此地,怎能久留呢?你还这般孩子气,尚要待他醒来。你可知道,天色一明,城中得了消息,加派大兵到来。我们怎生抵得!”线娘点头道:“原是我错了,但此刻我们上哪去呢?”建德道:“他处也无可安身了,只有到高鸡泊暂避一时,再作计较。”线娘归去的当子,终是还气不过窦虎,依旧将他确成了三段,方始气儿稍泄,随了窦建德和着窦成,以及五、六十个庄丁,一同取道高鸡泊。途中有话便长,无话便短,不必细表。已是到了高鸡泊相近,建德留神瞧视,那高鸡泊形势,十分险要,不觉暗暗点头。
  忽的一声锣响,林中跃出了三、四十人,为首的一个,便是孙安祖。安祖见是窦建德到来,慌忙接入山寨。却不见高士达、曹汝成、刘黑闼、徐元茂、赵大通,询问之下,方知这五人,在清河大登山聚众,和高鸡泊互相遥应。建德遂将来奔的原因说了,安祖便劝慰了一番,建德遂也落草了。正是:英雄末路真堪哭,不作封侯入盗群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
  第七十二回改姓名避祸淮阳村露消息投奔瓦岗寨
  琅琅的读书声,随风送出。也有诗云子曰,也有词章歌赋的,夹杂了一片,好不热闹。那三间低檐茅舍里面,倒有两间挤满了读书子弟,一个个低头咿唔。北窗下坐着个教书的先生,却是面黑神朗,静了心在翻阅《汉书》,看到得意之处,不是猛的拍桌一下,便是哈哈大笑,有时却浩叹流泪。那般村童学子,没有一个不是怀疑着,终道他们的教书先生,是个有痴病的人。但他不在瞧书的时候,却是深有涵养,待人接物,也能谦恭尽礼。训迪那般学子,更是循循善诱,因此有几个学子便道:“先生是个书痴,不瞧书不痴的。”就都背地里便叫他为刘书痴,竟不称他先生了。
  这位刘先生,到这淮阳地面,还不满一年,和他同来的,只有一个妙龄的妻室,明眸皓齿,体态十分风流。淮阳的村人,见了他们一对,都道:“丈夫生得一副好黑脸,年龄又是三四十岁的了,怎的一个妻子,倒是年轻美貌,似觉有些不相称。
  ”入后刘先生在那边住下了,每当花晨月夕,淮阳村人行经刘先生的门首,终能闻得悠悠扬扬的箫声,和那清清脆脆的歌声,混在一片,随风送出。不由得互相传说道:“他们夫妇两个,甚是爱好!”
  哪知这位刘先生,却也有兴,在那村子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