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将真情说出,独孤皇后才会大发雷霆,立刻的兴师问罪。如今见娘娘面色沉了下去,知是时候了,便一一的说了出来。独孤皇后顿时气得脸上转色、战兢兢地道了声好,奋身坐了起来。轻云菊儿佯做阻止道:“圣躬还未告痊,不要气苦了身子,待上几天,圣躬安康了,再去责问那个狐媚货儿!”独孤哪里忍得,咬牙道:“我与贱人,誓不两立!”轻云、菊儿即侍候了独孤皇后起身盥洗,宫女呈进早点,独孤怎会吃得下,便率领了八个宫女,连同轻云、菊儿两个,径进仁寿宫,到了梅花别苑。
  这时离开隋主上朝的时间,还不到半个时辰。尉迟贞在苑内收捡了一切,尚未舒齐,蓦见十多个人撞进了里面,为首一个焦黄了脸儿,眉儿竖起,目儿圆睁,不是独孤皇后是谁!随后的宫女,一个个的脸上,布满了杀气。尉迟贞这一惊,非同小可。顿时花容失色,娇躯发抖,再也站立不住,忙地又双膝跪倒。独孤皇后冷笑道:“好一个美人儿,怪不得圣上心爱,你是圣上的爱人,怎的对我下起跪来?真是要折死我了!”尉迟贞抖索索的道:“贱婢该死,望娘娘开恩。昨夕圣上来此赏梅,多饮了酒,便醉倒在苑中,迫令贱婢侍寝。贱婢原知娘娘的禁令,不敢献媚邀宠,极力拒绝。圣上恃强相凌,贱婢只得勉强承夕。望娘娘垂念贱婢,不是存心希恩,格外的从轻发落。
  ”独孤皇后哼的一声道:“你倒还知道我的禁令,说得好听话儿,不敢献媚邀宠,存心希恩,我原须对于你这样花儿似的美人儿,格外的从轻发落。只是你既知道我的禁令,当然也知道犯了宫中禁令,应当要受何种处分。像你蛊惑君心,淫秽宫廷,是不是应该格外的从轻处置,我不能够顾惜了你的花容月貌,便乱了尊严的禁令。你终该明白,并不是我存心和你作对,不肯瞧在圣上心爱的分儿,将你饶恕。”尉迟贞听话儿不佳,再想求情时,独孤皇后已是厉声喝道:“你们还不与我动手!”十个宫女,同应一声是,十条软皮鞭,便如雨点般向尉迟贞抽下。轻云和菊儿的两条鞭子,更是拣要害的去处,用力打下。
  可怜一个千娇万媚的尉迟贞,在地上乱滚了一阵,不到片刻时光,一缕香魂,已脱离了躯壳。
  宫女们见她死定了,才停了鞭儿,报知独孤皇后。独孤兀是气愤愤,余怒未息,便问轻云、菊儿道:“你们可知道,昨夕圣上来此处,有谁人相随?”菊儿道:“是两个小内侍金贵和石璧,他们昨晚见圣上执意要宿在此处,他们便来娘娘那里报告。这时娘娘早已安睡,他们即告知了贱婢,贱婢们才得知道。”独孤点头道:“他们原来报告的,那是有功当赏。”即命传进金贵、石璧。两人怀着鬼胎,拜见了独孤皇后,独孤后便赏了他们两锭黄金。他们真是喜出望外,谢赏退出。到了梅苑门首,远远地只见隋主的辇车,飞也似地赶来,两人忙想走避已是不及,辇车已到眼前,只得跪下迎接。隋主一下车,便问娘娘可在里面,两人应了声在,隋主不由变色。原来隋主早朝退后,即至独孤皇后的宫中探病,闻说皇后不在,率了宫女多人,未知上哪儿去的。隋主即已起了疑心,赶忙来到仁寿宫,果然独孤皇后已是到了梅花别苑。隋主想尉迟贞受了委屈,忙向里面走进。瞥见独孤皇后怒颜高坐,地上却倒卧了尉迟贞,遍身血污,已是死去。隋主见了,不禁又痛又恨。只是平日慑于独孤皇后的狮威,此刻还是不敢发作。只是见了尉迟贞的惨死景象。回想到昨夕的蜜意柔情,心如刀割。不禁心下一横,返身便走。正是:倩女魂消空余恨,绝裾无妨断妒后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二十六回惜花有意变色出宫门学曲无心调情传闺榻
  话说隋主返身出走,室中的独孤皇后起初见隋主入室的当子,原想发出平日的狮威,将隋主发落几句。如今见隋主变色而走,不禁也着慌起来。急忙赶出室外,待唤回隋主。哪知隋主却误会了独孤的意思,当作独孤不肯与他干休,故而赶将出来。隋主恐被她扯住,缠扰不休,便脚下一紧,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梅花别苑。独孤皇后随在后面喊道:“圣上请回来,不要为了一个宫女,伤了多年夫妇的情分!”任凭独孤怎样喊叫,隋主一句也不进耳里,匆匆的只顾向前走出了仁寿宫。宫门外面,恰有一匹马儿,隋主气糊涂了,便不管三七二十一,忘了自身的重要,径踏上葵花镫,跨到马背上,鞭儿一挥,那马便放开了四蹄,径出东华门,落荒而去。把门的军士,见隋主单骑飞驰,并没有一个侍从护卫,好不惊慌诧异,便入宫询问。
  不一会工夫,传进独孤耳中,急得几乎晕了过去。万想不到,这一番决裂得如此。
  独孤皇后究竟是一个才学兼人的巾帼英雄。已知此事,除了越国公杨素和左仆射高熲两人,余人都不能够劝转隋主。急命内侍宣召杨、高两个人,即速来到仁寿宫,有话面谕。不多时,杨素、高熲俱应召入宫。进了梅花别苑,见过独孤皇后,闻悉此事,同吃了一惊。杨素却安慰独孤皇后道:“圣上与皇后伉俪甚笃,决不至遽因些微小事,便会一去不归。皇后尽请放怀,待老臣与高仆射同去,接回圣上便了。”独孤皇后道:“事不宜迟,还望二卿速行。”杨素、高熲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