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洞府。今日师父取我来守山,吕师父的言语已应验了,但不知鹤兄今在那里,也曾成得仙否?怎的不见他前来度我?”湘子道:“我前生就是鹤儿,今日已成正果,做第八位神仙了。”香獐道:“师父是几时成仙的?这隔世因由,再来结果,师父试说一番。”湘子当下把前事说了一遍。香獐叩头说道:“过去现在,虽有不同,望师父动念前因,舍一粒金丹,度脱弟子去做一个仙人,也是一缘一法。”湘子道:“汝孽缘未脱,罪障未除,只好管辖山灵,享此血食;汝若从今以后皈依大道,变换肝肠,做一个清净道人,辖一方无逸世界,积功累行,德厚尊崇,到那时节,我再来度汝脱却尘家,超凌仙境。”香獐道:“只求师父慈悲,弟子敢不反邪归正。”这正是:
  但存心里正,何愁眼下迟。
  得师顺指力,是我运通时。
  这是香獐一段事情,不必多赘。
  当下,吕师开口说道:“我这金丹非同容易,夺天地主宰之造化,夺太极未分之造化,夺乾坤交始之造化,夺阴阳不测之造化,夺水火既济之造化,夺五行战克之造化,夺万物生成之造化。人人具有,个个完成。只是聪明者视为空玄,愚迷者强生执着,遂致元阳走漏,兵气铁亡,我今将这两粒红丹度化窦氏、芦英,三粒白丹度化张千、李万与香獐。各各近前,听吾吩咐!”香獐又道:“吕师父说话有些古怪蹊跷。”吕师道:“恁么古怪蹊跷?”香獐道:“玄门设教,彼己一般,再无厚薄;今日师父舍大丹救人,为何分红白二样?岂不是砖儿能厚,瓦儿能薄?”吕师呵呵笑道:“砖儿瓦儿都是土坯做的,窑里烧的,本来厚薄微有区分;上清阐教,因人造就,各成其是,不容躐等,所以丹有红白之分,岂是厚薄其间!汝这畜生,摇唇鼓舌,妄肆咀晤,情更可恶。”湘子道:“师父大量,何所不容,望恕獐儿多言之罪。”吕师便把手向南一招,说声道:“来!”顷刻间,张千、李万到了,看见窦氏、芦英俱在,便问道:“夫人、小姐,如何来在此间?”韩夫人道:“你今日好来,我便好先在这里住了。”说犹未了,退之又到,大家不胜欢喜。正是:
  别时容易见时难,要见犹遮万仞山。
  今日突然相遇着,喜从天降两开颜。
  吕师叫韩夫人道:“汝本是圣母临凡,沾染了荣华俗境,向来迷恋,今始脱钩。吞下金丹,认取自家面目,未来现在,两境俱忘。”
  又叫芦英道:“凌霄玉女,颇忆前传否?”芦英道:“弟子沉迷下土,劣无知。”吕师道:“汝本凌霄玉女,因天门来闭,私窥下方,遂致沦落,喜得尘根断绝,觉悟前因,洗濯夙缘,顿消旧错,返真精干黄金之室,养真气成黍米之珠。吞下金丹,早归原位。”
  又叫张千、李万道:“汝两人是无福孩儿,今做了有福弟子,只因汝一心事主,百折不回,出百死十一生,无分毫之报怨,忠义可嘉,金丹各赐。”
  叫香獐道:“据汝当年头路,念念皆差,免汝分死,已为大幸,喜得潜修潭底,专气致柔,身心不动,魂魄受制。今将仙丹付汝,脱汝毛躯,果证为神;再须修炼,仙阶有级,福进有基。”当下,窦氏、芦英、张千、李万、香樟拜受仙丹,各各吞咽下去。正是:
  坎电烹轰金水方,火发昆仑阴与阳。
  二物若还和合了,自然遍体透馨香。
  湘子道:“师父,他们既已吞丹脱换,则复职者该还原位,上升者引列仙班,地行者闲游蓬岛,只有弟子父亲韩会、母亲郑氏尚隔幽扃,未曾拔度,不免有终天之恨。”吕师道:“一子升仙,九族登天。汝父母自然脱离苦海,踏上莲台,只待玉旨到来,便见分晓,不必多虑。”道犹未了,只见祥云缥缈,瑞霭氤氲,鸾鹤盘旋,幢幡缭绕,半空中众仙齐到。钟师父双手擎着玉旨,叫道:“尔等众仙听宣玉旨!”旨云:
  夫仙者,转造化之权衡,握乾坤之枢纽,运神功于终旦,现旭日于深潭。汞清金旺,天上之蟾朗星辉:铅遇癸生,人间之万物可炼。象帝之先,后天不老。兹尔韩湘,天关在义,地轴维心,行颠倒之法,搬六十四卦于阴符;持逆参之功,绕二十四气于阳火。回七十二候之要津,攒归胸内;夺三千六百之正气,辐辏胎中。济人利物,德益重而鬼神钦;炼已虚心,道愈高而龙虎伏。伊叔韩愈,原系卷帘大将,贬降尘凡,今能省悟前缘,皈依大道,遵天地盈虚,精专运用;法庚申圆缺,谨成仙派。窦氏、芦英,以一念之妄萌,致罪愆之做,及幸六振之清净,无五毒之薰心,夙障既除,合还原位。湘子父韩会,母郑氏,种善根于九代,积阴德于三生,子既登真,亲宜拔度,速着豁无明沙界,登无碍天宫。云阳子林圭,植慧根于天上,弃轩冕于尘寰,阴阳既济,尸鬼消亡,水火互交,魂神卓越。张千、李万,以无缘之浊骨,投有漏之凡胎,虽斗靡丽于初生,实效忠诚于末路,潜修既尽,寿算遐增,着在卓韦山再修二纪,考核成功。獐儿悟毛壳之难终,冀长生之妙诀,守清闲于地上,享血食于峰岭,已属幸生,无容再计。但善根无尽,积累可以报成,业罪易消,更变允称返辙。若能断绝腥膻,铲削尘想,亦许纪功懋赏,引列仙班。阎浮之诸尘尽断,烦恼不生;仙家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