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营无业?"那社主人答道:"是。"将社条下了,一同卷笺纸递与贾铭手里,又另换一条新社挂上。陆书还在那里揣摩思想,吴珍因为不知强大家昨晚那些人曾否复来闹事,不放心桂林怎样,他又不懂谜理,拉着贾铭。陆书道:"大哥。兄弟,不用在此打这网葫芦,我们走罢。"贾铭不便回却,向社主人秉手道:"承教。"那社主人拱手道:"恕笑恕笑"
  众人出了会馆大门,沿路走着谈着。贾铭道:"昭阳格最好不过,是:'伤心细问儿夫病"。陆书道:"心赋格莫妙于:'一片丹心后代传。’"贾铭道:"曹娥格后人做的那里能及'黄绢幼妇,外孙蔌臼’,如今做曹娥格的已少了。"陆书道:"苏黄格再好的也不能及那'齐人有一妻一妄’了。"贾铭道:"敝地近日做那反照,传神的俱多。贤弟适才商的这一条,要算是反照。总丽言之,谜者迷言也,乃系游戏偏才,不是实学,不能如何考较。"
  谈谈说说,不觉日已将落,已到了强大家门首。吴珍邀请众人进内,三子看见他们来了,赶忙请叫众位老爷,仍请到桂林房里坐下。老妈献茶。装水烟,三子将相公总喊过房来,请叫过了。桂林喊人开灯,与吴珍过瘾。吴珍道:"今日饭后我只在天庆堂吃了四五日烟。也就罢了。"贾铭们问及昨晚的事,桂林道:"不必提了,昨晚你们散后,约有顿饭工夫,外面来了有几十个人,火把不计其数,打到家里来,打毁了许多窗棍物件。我们局高都躲下漏子了,魏老爷的贵相知巧姐姐未曾躲避得及,被他们抓住,簪子。耳挖。镯头,顺袋里洋钱。钱票,都被他们抢去了。还亏有个姓白的在这里打茶围,跪在那尤德寿们跟前,才将巧姐姐丢下来。今日庾四老爹到教场办席,招赔他们,东家花去七八吊钱,才得了事。巧姐姐从昨日夜里哭到此刻,可巧魏老爷来,弄几两银子打些首饰,代你家相好的压压惊。"魏璧看见巧云鬓发篷松,还未梳头,遂说道:"风吹鸭蛋壳,财去人安乐。所少的首饰,我明日办了来。你欢喜甚么样式?"巧云道:"这要你欢喜,我是不拘甚么样式,只要有得带就是了,那个还讲究呢!"
  他们正在这里阑谈,贾铭使个眼色与风林,走出房门。风林会意,也就跟随向外。贾铭道:"你房内可有客?"风林道:"没有人。"遂邀请贾铭到了自己房里坐下,高妈献茶装水烟,贾铭等高妈装过水烟到房外去的时候,在腰内取出六块洋钱,向风林道:"我不怕你见怪,你耳朵上带的谅必是副铜环料玉圈,你把这洋钱拿去,叫你家里人代你换副银环,烧烧金,买副玉夹板圈,先包他一副银镯,架着势,多余几文,买两把士煮煮,慢馒的敷衍罢。这要我手里宽余,做得来,可以常常帮你的忙。"风林将洋钱接了道:"贾老爷,我同你萍水相逢,承你盛情,你可算是雪中送炭了。我倘能稍有好处,绝不相忘。"贾铭道:"些微小事,何必挂齿,不必在别人跟前提及。"风林道;"我又不果,贾老爷你可吃烟?我喊人开灯。"贾铭道:"不必开灯,我不吃。"两人又谈了些闲话,仍同到了桂林房内。
  这见三子走进房来道:"诸位老爷,今日是东家的主人,请老爷们在这里便晚饭。"贾铭道:"昨日被那些混帐王八蛋一闹,顽得不畅快。今日我的主人,你照昨晚的菜一样办法,快些将月相公请来。"三子答应去了。众人在房内谈笑谈谐,过了好一刻工夫,月香来了,走进房里,请叫过众人人坐。房里点上蜡烛,摆下杯箸,各人总有主顾,照旧坐定。猜拳行令,饮酒唱曲,欢呼畅饮,大众比昨日顽得豪兴,直饮到酒酣兴尽,方才散席。陆书开发了两个局包与月香,又代月香把了江湖礼。月香辞别众人,定要陆书送他回去。陆书口说不肯,心里要送得很。贾铭道:"陆兄弟,既是月相公要你送回去,你就送他回去罢。明日我们仍在方来,先到先等。"陆书辞别众人,带着小喜子,等待月香上了小轿,跟着轿子到进玉楼去了。
  这里吴珍还在桂林床上吸烟,桂林留吴珍在那里住宿。袁歉已有了几分酒意,说是今日不走了。巧云留魏璧,先原不肯,后来已答应在这里佐了。吴珍道:"我们三人今日总不走了,贾大哥谅必也在这里了。风相公因何不开口呢?"桂林道;"我是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。贾老爷若是爱厚我,我就不留他,他也不走;若是不爱厚我,我就再留他些,他也不在这里。"贾铭道:"三位兄弟在此,愚兄理当奉陪,实固有件要事未曾关照家里。定要回去。吴兄斡不必敲弓击弦,我同风相公的交情要算是心照,不在于住不住。"桂林道:"贾老爷这话说得在理。心照心照,时辰未到,日于长得很呢!贾老爷既有正事。我也不敢强留。"贾铭道:"这话才碰我的心肺呢!"遂与众人作辞。吴珍因贾铭未带小肠,吩咐自己跟来的小厮发子道:"你点火把送贾老爷回府,你就家去罢。家中门户火烛小心。"发子答应,执着火把,照着贾铭去了。袁猷。魏璧也叫小厮回去。吴珍睡在床上过瘾,双林邀着袁猷。巧云请着魏璧,各到自己房里。魏璧看见巧云房中收拾得十分雅静,接了六幅美人画条,有一副苹果绿蜡笺纸对联,上写着:
  文回织绵堪称巧
  梦入巫山不见云
  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