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在这里住,无非你家大奶奶背后多骂我几句罢了!"袁猷道:"你丢下手来,我要问你,他怎么又骂起你来了?"双林道;"你不必哄我了,骂了还要骂,就是我也是要骂的。"
  双林与袁猷闹笑了半会,袁猷的气才渐渐的平了。双林道:"说了半会白话,你可曾吃过晚饭呢?"袁猷道:"晚饭早巳吃过,上了些瞎气,此刻腹中觉得有些饿了。"双林赶忙叫人买了些茶食来与袁猷吃,双林笑着向袁猷道:"我到看不出你这个人到会打堂容呢!"袁猷道:"你今日才晓得我利害,你若是跟了我,也是一样打法。"双林道:"打打我,门前过,你只好说了顽顽罢!"袁猷道:"你不要强嘴,那一天弄个结实家伙与你尝尝,你才知道利害呢!"双林道:"罢了罢了,不要惹人笑了,你那结实家伙我也领略过了,不过是银样蜡枪头。"两人谈谈说说,收拾睡觉。
  到夜里双林将要跟他从良心腹细情向袁猷告知,袁猷道:"我虽然晓得你父母俱故,并无弟兄姊妹,又未许配过丈夫,只有一个母舅,但不知他要多少银子?我不瞒你说,虽说有几两银子,总是借在人的身上,一时难以收拾得起来。若是你跟我还要另寻房子,置备家伙什物,暂时恐怕来不及,此事只好缓缓地商议。双林道:"我虽是舅舅领带了我几年,我也代他寻的银钱不少。等他来了,我早已打算多则八十,少则七十块洋钱与他,依也罢,不依也罢,横竖要我情愿,早难道派我吃一世相饭不成!我也不能寻一辈子银钱与他用,他若是刁难不行,我上立贞堂内,叫他人财两空呢!"袁猷道:"立贞堂恰容易进去,这是到了夜里要人陪你睡觉,一时找不出个人来,那才难过呢。"双林道:"我同你相好已几个月了,连你也不知道我么?醋也不过这样酸,盐也不过这样咸,难道这几年相饭还没有吃得够呢!我如今巴不得有个清净地方,让我享这么几年清福,就死也瞩目了。"袁猷道:"此刻说得好听的很,只怕口是心非,若是跟了我,明日同我家那个不贤一般见识,吃起醋来,那岂不是我命里遭逢呢!"双林道:"口说无凭,我同你拍个手掌。"遂将右手伸出被外,袁猷将左手伸出,两人对拍了手掌,复又各自发誓,一切讲明,专等双林的母舅到了扬州,把洋钱与他,立了凭据,就跟袁猷从良。双林又叮嘱袁猷,先将房屋觅定,省得临时没有房屋居住。
  两人说了一夜,直至天明方才睡熟。睡到红日东升,袁猷起来,洗漱毕吃过莲子,离了强大家,到了教场方来茶馆,只见贾铭。吴珍。陆书。魏璧早已到了那里,坐在一桌吃茶。见袁猷到了,招呼人坐。跑堂的泡了茶来,吴珍看见袁猷面上有两道指痕,心中已有几分明白,大约是夫妻陶气,遂问道:"袁兄弟,你同谁人较量?被谁欺负?告诉我弟兄们,代你出气。"不知袁猷如何回答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

第二十一回 床头金尽青楼冷面 梦里情浓浪子痴心
  话说吴珍看见袁猷面上有两道指痕,追问袁猷与何人陶气,袁猷叹了一声道:"家丑不可外扬。小弟固有个朋友昨日向我借几两银子用,我昨晚回家去取银子,不意我家不贤,除将银子藏匿起来,反说了许多蛮话,触恼小弟一时性起,揪住他的头发要打。他与小弟手舞足蹈,碰在小弟脸上,抓了两道指痕,被小弟将他掇在地下,打了多少拳数。还是家父拦阻,小弟才放了手,把小弟整整气了一夜。告诉弟兄们不要耻笑。"吴珍道:"袁兄弟说那里话,那家夫妻不伤和气。不是哥哥说你,你我在外贪顽,常不回去,自己先耽了几分不是。但凡妇道,心路最窄,弟媳因贤弟在外贪顽,将银子勒住,恐你在外浪费,也是好事。贤弟也不该造次动手就打,这就是你的错处。坏死了是结发夫妻,贤弟下次千折不可!"贾铭们亦将善言相劝,袁猷唯唯答应。各人用过点心,袁猷将陆书拉到半边道:"贤弟昨日所谈之话,稍迟两三日,等我在外面要两处利银,凑与贤弟用就是了。"陆书道:"因为小弟之事,累及哥嫂有伤和气,实是如何过意得去!"袁猷道:"贤弟说那里话来,这不贤与我陶气,已非一次,岂是因贤弟才说闲话的。"两人复又人座,又谈了些闲话,出了茶馆各自分散。
  陆书因袁猷的银子未曾借得到手,回到怕昌号客寓,吃了午饭,将几件衣服叫小喜子拿到当典内,当了十几两银子,在钱店内换了几千钱,叫小喜子把房饭钱,留些零用。陆书带了十两银子,到了进玉楼,在月香房里方才坐下,萧老妈妈子看见陆书来了,随即跟着上楼,到了房里向陆书要银子。陆书将十两银子取出道:"这十两银子你先收了,等我银子来再找你。"萧老妈妈子将银子接过道:"陆老爷,我同你说了几次,意想你付几十两银子与我,我这里也不晓得有多少事情抵住你的银子,谁知弄到今日,你把十两银子,锯不成葫芦,改不成瓢彀,做甚么事呢?"陆书道:"你将这银子权且收了,随后我再把与你就是了。"萧老妈妈子左也拜托,右也拜托,唧唧哝哝下楼去了。月香道:"我要兜索子呢?"陆书道:"我的银子还未曾拿了来,你要兜索子如何能有呢!"月香道:"本来是我不是,也不该同你说这些白话。你就有银子弄东西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