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缵承正统。天下官民以日易日月之制,不禁民间旨乐嫁娶。藩府抚按等官差人进香,不得擅离职守。”读完了遗诏,簇拥今上受了遗以冕服,拜了天地,拜了祖宗,然后御极。只见:
    管弦嘹亮,乐声间漏声俱来,篆缕氤氲,炉烟共晓烟并起。双垂紫袖,几多红粉绕
  金舆。高卷珠帘,一片祥光凝宝座。龙衮新一时气象,虎伏罄百职欢呼,共祝有道之长,
  齐瞻天日之表。
  各官拜贺俱毕,今上入丧,次行哭临礼。以后阁臣率大小百官朝夕入哭。差官赍诏各王府告哀,又差官赍遗诏颁告各省两直,辅臣拟即位赦款。凡一应文武职官,因诖误斥谪的、为民的,准与冠带闲住;闲住的,准与致仕。当时为触恼魏忠贤削夺的,也还有不得在恩例哩。凡一应钱粮,久经比追,家产尽绝的,也查勘减免。当时为触恼魏忠贤悬坐的,也还有不得与恩赦哩。凡一应真正强盗人命,谋反大逆,子杀父、孙谋杀祖父母、妻杀夫,俱不得混赦。其余杂犯,死罪俱得减释。当日以触恼魏忠贤坐罪的,如耿副使、胡副使、李主事、方御史、惠给事、李都督,俱不得稍从末减,有例当开俸。有司不肯为他题本,开俸如抚宁侯朱国弼样子。正是:
    至治在无为,明皇事恭默。
    齿冷笑大奸,思将大明蚀。
  那魏忠贤又听了李永贞,果然去交结徐应元。当时目中那里有个徐应元?如今便把来班辈相似,也便称他做徐爷,把自己收人的奇巧、珍玩、尺头也便将来转送他,时常也设盛席请他,也便做出些假小心跼蹐态度奉承他。道:“咱老迈了,做不得事,管不的事了,不久也就将司礼监印、厂印让与爷。爷是今第一个宠臣。若上位问起咱时,道咱这几年来赤心报国,费了许多心力,如今已老了,没帐了。若有人道及咱不是处,要爷遮盖一遮盖。”这徐应元,当日在今上身边时,见忠贤这等横行,也是恼的。及到这时,见他把昂昂气在他人前使,不敢在他前使,这等屈身礼貌,他却也动一个可怜之意。太监生性,被他一笼络,便也为他起来。道:“魏爷,咱不过是上位爷旧臣,上位爷念咱平日的殷勤,略看这一眼儿,其实还是个没名目官儿,一个蛮内相,全仗爷抬举,全仗爷指点,怎敢有欺心?”两下便已拴成一路了。他后边在赏从龙恩典内,把他一个侄儿荫了锦衣卫指挥,一个侄儿荫了锦衣卫千户。其外,还荫别人几个,他都掠来做恩。又上一个老病不堪的本,辞厂印,他知的圣上决不准辞。就准辞,必竟与徐应元。他又好说道:“是我让与你。”那徐应元还感激他。果然,圣上不准辞,止着徐应元协理厂事。圣上也道:“因他辞本,分了他权,不知两个端则是一个。”他既调停一个徐太监,留他在圣上前面做耳目、传消息,就是去了一个侯巴巴,又来了一个侯巴巴。他已放心,不怕人在圣上前讲他是非。依先嚣张起来了。正是:
    已看成六翮,便欲志摩天。
  先时忠贤志图居摄,事做不来,那崔尚书便也怕祸,不敢亲密。这时候见他又有光景了,却又捱身入来。假来安慰道:“当初之事,极可成,可耐那阁臣作梗。孩儿急要进来计议,又被这些官员冷言热语把孩儿来涂搭,不容进来,真挫了一个好机会。如今当日作梗的阁臣,祖爷自见了,其余嘲笑孩儿的,就是不附殿爷的,孩儿也都访得,都要区处他。只是门户这两个,却已厌听了,所喜明春大计,在这些科道部属。有自外转来的,他前任还要考察。这权柄全在吏部都察院考功郎中河南道御史只要停妥这几个人,驱除这些人不难了。”忠贤听了这篇话,道:“二哥见识果是出人。”两个依先父子如初。忠贤就不由会推,竟把崔尚书转到兵部。那崔尚书有个兄弟叫做崔凝秀,要升总兵,崔尚书怕自己到了部升他,事涉嫌疑,便为他嘱托,崔尚书未到任先已推他出去,升了浙江总兵。一个本兵在里,一个握兵在外,真是个王衍三窟了。他又一到兵部,是跌在银子窝里,这招权纳赂应是了不得。只是他在叫不进去时,已便丟了魏监个离身球。若不再丕一脚进去,如何得这兵部尚书。这还是:
    全凭顽脸一张,骗得尚书八座。
  毕竟呈秀做了兵部如何作威福,如何得久远,仔细端详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  结交徐应元抵作客氏,便已布置如旧矣!孰知不测之事,正在筹算密时变出,故常笑心机都是枉用。

  第三十三回 谋荐腹心司大计 纠锄逆子出京华
    仕路暂如邮,君恩那可留。
    豕奴新拜相,爪叟旧封侯。
    搏击羞鹰犬,驱驰笑马牛。
    一官难自恋,何事苦仇讐。
  官是朝廷官,做是大家做,何须苦忌人,何必尽在我。若必竟要是我一起的做官,与我立异的便逐去,不如我要害他,他也要害我,一失机会,连我自身也立脚不住。回思当日要下毒手时,岂不没要紧,岂不白揽祸。
  话说崔呈秀从复亲近了魏忠贤,得了一个兵部尚书,又与吴司空都加了宫保,好不快意。他有个大儿子,叫做崔铎,也是个膏梁子弟,也曾读书,做了秀才。此时正在北京科举。到了八月廿六,正值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