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卖父母无人伏侍,宗支乏人承接。还望开天地之恩,开赦刘氏满门,只将刘奎璧正法。”帝令平身,便说曰:“奈无此例,若降赦,群臣必定奏阻,那时反失了圣威。”皇后曰:“陛下若斩对捷满门,世人定说臣妾迷惑圣恩,刘捷焉得不死?臣妾难脱恶言。翼乞格外恩降赦,先皇后在九泉亦感圣恩无穷!”帝因其苦求,只得说曰:“今念卿贤德,只得法外开赦。”皇后谢恩。帝曰:“朕储登殿开赦,大臣定要图凿,不若就此降赦为便。”即着内监草诏,只将奎璧侯斩,彭描泽侯绞,刘捷满门免死,限半月后伊女与忠孝王完亲,同发付拎甫充军。内监草沼完毕带出,依例付诏稿送到甫阉登记号簿,然后带往内阁。大臣见稿大惊曰:“朝廷国法,如此颠倒,刘捷乃叛逆首狸,开赦不死。刘奎璧彭如泽乃是从犯,怎么反加诛戮?不合律例。”齐向郦相梁相曰:“二位太师乃钧衡大臣,如何主意?”郦寻思:“我若同谅,此诏难行,后人定说我假公济私,绝妒刘氏夺婚。”遂劝曰:“成事不说,送事不谋,今皇后、忠孝王连父母受苦亦愿做情,我等何必做恶人?”孟士元曰:“郦老太师实宽洪大量,成人之美。但此等律法,恐后人议论执事衔情。”即令部官存案,内侍带诏往天牢开敖,不表。

  且说是早刑部监斩官夫明带武士到天牢,牢官接谕,检出刘捷刘奎璧、顾氏、吴淑娘母子及杜含香母子至亲七人,并山东巡抚彭如泽等,推出天牢。武士绑缚,押上斩轿,掌号呼喝,解到法场,席坐地下、候行刑旨到开斩。崔攀凤因是处斩,自己不便前来,令家人押七具棺木,放在一边,又备酒席活祭。彭如泽亦是家人备棺木并酒席。许多军民前来观看。将到巳时,只见内监骑马而来,军民齐声曰:“行刑旨到。”刘捷满门大惊,魂不附体。内监下马喝曰:“皇爷宽限旨到,快来迎接。”众官跪接。读诏毕,方知诏称武宪主父子恳限一个月处斩。众官皆谢恩,内监回朝缴旨。这刘捷疑惑,皇甫王爷怎肯保奏?刑部着仍禁天牢,方回朝复旨。崔家家人押棺回去,崔攀风闻宽限大悦,急赶入天牢,恭喜岳父母等蒙天子宽限。刘捷叹曰:“有甚么恭喜,只不过多了一个月耽搁,不如早决为妙。”崔攀风曰:“今既宽限,少不得自有相好大臣奏赦。”刘捷曰:“我罪若能赦,早有大臣保奏,何待今日,但方才诏称武宪五保奏,亭山乃我仇人,怎肯为我保奏?大为可疑。”崔攀风曰:“待我去刑部打探委曲。”即退回寓。

  且说江进喜回寓,回复宽限并包管开赦等情,刘燕玉大喜曰:“感谢老王父子大恩。”唤江进喜曰:“尔速饱餐,去唤一轮车,待我进牢探望。”即取些碎银,交江进喜唤店家唤车。进喜饭毕,各物齐备,刘燕玉秤了三十两银子包着,带付牢中父母应用,留梵如看守房子,自己上车,江进喜跟随。来到刑部狱前,江进喜向牢手说明来历﹔牢子禀明狱官。狱官见天子宽限,心知大臣定然保奏,况有牢官嘱托、即开宇门放进。牢子引入牢房,只见满门正在闲谈,刘燕玉跨进牢门﹔叫曰:“爹爹、母亲,孩儿不孝来迟,望乞双亲大人赦罪。”刘捷不悦曰:“尔作人家媳妇,丈夫求功名进京,尔又到此,不怕婆婆见怪。”顾太郡大怒曰:“我只道尔死了倒干净,原来未死,尚有何颜来见父母?好个深闺女子,逃走二年,问你羞也不羞?”刘捷又问曰:“女儿到此亦是孝心,只是少年女不该远行,似此千里迢迢﹔况兼山遥水远,如何一人到此?如何又到天牢,出乖露五?夫人何出此言。”太郡怒气冲冲曰:“尔道崔攀凤之妻乃是女么?今对尔实说,乃是福建延平府梅姑娘之女代嫁。”即将崔家行聘后,燕玉同江三嫂逃走,值梅姑娘母女前来,方将甥女代嫁等事说明。燕玉曰:“事到其间,待女儿说明,请母亲息怒。”刘捷曰:“且容女儿说来,刘燕玉方把生母托梦订亲,万缘庵受苦,及进京求请老王奏赦助银之情言明,女儿实为守节,并非失节。”刘捷对太郡笑曰:“隆不得亭山保奏,原来女儿情面所致。”太郡亦喜曰:“我想知尔有如此委曲。”于是,燕玉先拜刘捷夫妻,然后与刘奎璧相见行礼,随后与吴淑娘、杜含香相见。刘燕玉把银送上曰:“此银乃是忠孝王所赠,女儿先取三十两与双亲应用,若用完再取来。”刘捷笑曰:“难得女儿孝心,但我有相好官员送银,使用充足,此银尔可收去。只是难得亭山父子大量,不念旧恶,肯收留女儿,又竭力救我,真是厚情﹔我竟存心害他﹔看来我正是杀牙。”刘燕玉再把老王吩咐江进喜包教赦却满门说明:“谅必开赦。”遂把与忠孝王书榜呈上,众人看毕。

  正言间,拾好崔攀凤进来,刘燕玉想起前事,不觉羞愧满面,上前作一万福曰:“非是妹子无情,实乃先母托梦,先同江三嫂已与忠孝王订亲,不敢负盟失节,不得已逃奔尼庵。多蒙表兄不念前嫌,父母反受照顾,此恩必定报答。”崔攀风方才省悟曰:“我方才到刑部打探,说是念武宪王父子并皇姨求情,我心疑惑,谁知表妹有婚姻之约。若非表妹有此明眼识人,朝廷怎肯宽限?”刘捷曰:“一向只道真女婿,怎知是移花接木。难得尔少年如此厚道,日后定有好处。”崔攀凤曰:“亲戚之道,理当如此,怎当岳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