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婢呈上郦相抄来的谓檄﹔老王夫妻看过悦曰:“原来是女儿内宫求情,今郦相亦来通知。”即将回帖交来人带画,多多拜上棘太师厚意。家将领令,打发下书人回去。忠孝王间曰:“不知郦恩师节内什么育语?”老王把书付与忠孝王看过。忠孝王吃了一惊,即曰:“此事不好。孩儿奏朝廷定要守孟氏三年节义,方才娶妾。今当表奏,须缓三年完亲,方不欺君,亦不负孟氏贞节。”尹太郡大怒曰:“我常念无有媳妇。今幸皇后求情,圣上赐婚,乃天之幸,逆子要再缓三年完亲。况刘捷满门要往岭甫,只剩媳妇单身,教他住于何必?逆子如此怃逆不孝,真是可恨!”武宪王亦怒曰:“媳妇何愁无处□身,他在尼庵住过,今仍住在尼庵何妨。”太郡愈怒曰:“逆子目无君亲,使我们无有媳妇害羞。不如回乡,任尔表奏缓婚。”言讫,回顾众婢仆曰:“快快收拾行囊回乡!”众婢仆暗笑忠孝王不知趣,不要娶妻,致使父母发怒。当下老王夫妻怒气冲冲,退入内去。忠孝王无情无绪,回弯风宫,对孟小姐画图前作揖曰:“为小姐守节,致使双亲发怒,小姐可知我辛苦么?”忽又转念:我今宁可得罪父母,决不辜负孟氏,只得修下缓婚表,来早密奏朝廷,自然准奏,那时双亲,虽然发恼,亦是无计可施。主意已定,至初更后,就闭上宫门,灯下具了缓婚表方安寝。

  且说老王对妻曰:“畜生作事认真,今日责骂不敢作答,倘来早私自上表,朝廷喜其有节,准其缓婚,那时旨下,虽任我们责骂,亦无可奈何。”太郡曰:“此言有理,须要提防他上表。”老王曰:“我有办法。”即唤过二婢,曰:“尔可去对把门的说,来日少王要出门,须传云板,倘敢有违,重责四十大板。”女婢出去﹔吩咐门官,回复老王。老王吩附二婢曰:“你二人今夜不可安寝,可坐在屏门内提防,倘听得外边云板吶,不须先来通报,速开屏门,称是我夫妻要传少王爷谕话,立迫少王爷入房﹔他若不呀,尔可入内来报,我们阻挡。”女婢领命,就往屏门静坐,言谈伺候。

  且说忠孝王至四更后,即便起牀,亦不梳洗,忙取冠服穿戴,即令备轿进朝,令门官不许传云板。家童传出此话,把门官暗想,老王爷要传云板,少王爷不传云板,岂不进退两难?忙进内来,求老仆吕忠作主。吕忠曰:“你们可速传云板,我即出来抵当少王爷便了。”把门官称谢。

  且说忠孝王吃些点心,家童闽报,轿即进来。忠孝王袖表走到外门,候轿到来,忽听云板连响。忠孝王发怒,忙唤传云板的前来,一面着家将带棍伺候。只见屏门开处,二婢向前曰:“老千岁请少千岁进房谕话。”忠孝王曰:“我即当去。”只见老仆吕忠上前叩头曰:“就是小人传云板的,未知如何发落?”忠孝王曰:“你非把门的,故意违令,来敲云板,如此无礼!”吕忠曰:“老奴因昨晚把门官相请,多饮几杯酒,就在那边眠。因思上万一出入,怎敢不传云板?实是小人该死。”忠孝王骂曰:“你匹夫,故意逆令,暂且寄这四十棍,下次敢再如此无礼,打死!”吕忠即叩头出去。

  女婢掌灯引路,来到房门前。情知父母发怒,轻轻推门进,灯火尚明,垂手立在牀前,不敢作声。只呀老王长叹一声,忠孝王自思自居王爵,今竟件逆亲意,不孝实甚。不觉失神立定了一会,老王披衣下牀,怒目把忠孝王一看,恨恨而起。太郡在牀帐内见儿子如此失神,心中有些不忍,便披衣起坐在牀沿,安慰儿子曰:“难得尔姊求情,方得赐婚,你却缓婚三年,教我想不发怒!今可从速完婚,方为孝道。”忠孝王只得应允。

  女婢送进人参汤来,太郡付与忠孝王曰:“吾儿早起,可吃此茶养神。”忠孝王曰:“母亲年高,正当调养,弦儿要吃再烹不迟。”说罢退出,梳洗毕,将表留下,即便回到弯凤宫,自思君父之命难违,我当完娶入门,那时对刘氏说,若孟氏早晚相会,即便一同完亲步孟氏倘若不能相会,须缓三年方才同牀共枕﹔今且分房独宿,以守孟氏三年节义,谅刘氏办必知礼。既听从父母,即无异言,岂不公私两尽?主意已定,就知父母曰:“双亲严命,儿怎敢不从,但孟氏逃出,生死未卜。苏氏投水已死,末得褒封,于心何忍!意欲烦母亲进宫,恳奏请天子,追赠二女封号,方得心安,然后与刘氏完亲。末知二大人意下如何?”老王夫妻大喜曰:“此乃正理,有何不可?”太郡曰:“今日已迟,不得进宫,来早为娘入求女儿奏请朝廷,自当准奏。”忽见女婢报曰:“刘捷来报,声言定要面见二位请罪谢恩。”老王问曰:“怎样前来?”女婢曰:“门官说是坐小轿,只有一个家人跟随,自己满身素服﹔有如罪人一般。”老王急令女婢速取王服,父子穿戴停当,吩咐少王曰:“你们少年人须要大量,尽礼迎接,不可怠慢。”父子同出后殿,忠孝王奔出大门外,老王吩咐大开中门请进。来到大门,忠孝王上前一步跪下,曰:“小婿不知岳父大人来临,有失迎接,望乞赐罪。”刘捷忙跪下来,向前双手扶起,曰:“老夫罪恶,摧发难数。老王如此厚礼,使罪朽惶恐无地。”忠孝王曰:“岳父尊重,家父特请从中门进内相会。”刘捷曰:“罪朽何人,焉敢放肆擅走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