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跟着,随来个寺。小沙弥曰:“公子少待,容小僧通报。”少华应允。小沙弥进去,停一回出来曰:“家师有请。”少华随转到方丈,见上面坐着一位老僧。小沙弥曰:“上面就是家师。”只见老僧离位迎接曰:“恭喜贵人幸脱火灾,因祸得福,反得良缘。老僧失接,幸乞恕罪。”少华辩曰:“弟子并无火灾,亦无甚良缘。”长老笑曰:“便是过往未来之事,老僧却亦略知,何况此事乎?但难得公子到此,亦是有缘,且坐下少停,看刘府火起,方知皇姨所言不谬。”少华见其心事周道,更觉骇然,欲请老师高坐。清修长老辞曰:“公子乃是大贵之人,老僧宾主已为过份。”少华只得宾主坐下。小沙弥献茶毕,清修曰:“刘小姐与公子,乃是夙世姻缘,终必成就,公子不必多虑。”少华自料难瞒,答曰:“非是小生隐瞒,只因男女私约,不敢干渎圣僧,望乞恕罪。”清修曰:“说哪里话,但公子还有三年大难,家破人散,骨肉分离,此亦数之所定,到那时公子不必忧惮,只好听天由命。那时立心忠孝,自有皇天庇佑,此事回府不可泄漏,恐遭天谴。”少华惊骇曰:“未知会损命否?万乞明言无隐。”清修曰:“公子乃贵人,虽有灾殃,焉能损命?兰年之后,骨肉完聚,满门极贵。公子且在此下棋看火起。”言罢,即取过棋盘,令小沙弥弄些素饭,来请公子,略表微意。少华谢曰:“多蒙收留,免使迷途之叹,又赐饮食,铭刻五内。弟子下棋未精一二,岂敢班门弄斧。”清修曰:“小僧之薄技,何足挂齿。公子下棋,自是国手,何必过谦。”二人遂即同坐下棋。

  且说江进喜独自搬运千柴茅草,堆积于小春庭斤房,把几件玩器珍重收拾,笑曰:“公子着我放火烧死皇甫公子,我却放走仇人,烧了自己房屋,又陪了妹子,正是周郎妙计安天下,陪了夫人又折兵。然爵主立心恶毒,我若从命,就是助绅为虐了。”此时已三更了,正好下手,就向柴草堆点起火来。事亦凑巧,忽然狂风大作,烟焰冲天,进喜心中大喜,贻角门走出外边,一路狂叫曰:“不好了,皇甫公子酒醉,酣睡失火,众人快往救火!”此时众人尚在外边饮酒,和曹信、吴祥畅饮,忽然见后花园烟焰迷空,刘府家将大惊曰:“后花园如何失火?”曹信、吴祥骇曰:“我家公子在内安寝,岂不惊坏了,当速往唤醒逃走。”言末毕,只见进喜慌张走来叫曰:“尔家公子在小春庭安寝,不知怎样发起火来,烧得利害。”二家将忙问曰:“我家公子可曾出来否?”进喜曰:“不曾看见。”一面说,一面大叫:“众人快快救火要紧!”厂众家将忙携挠勾军器前去救火。曹信,吴祥飞奔角门,见小春庭火光冲天,周围犹如火讲一般,无从下手救火。二家将在外大叫曰:“皇甫公子何在?”一片风火必剥之声,并无答应,只得放声哭叫曰:“公子快走!”不多时,汛防官闻得国丈府内失火,忙领十余名军士,各执挠勾赶来,自己乘马,叫进花园门。曹信、吴祥对汛防官曰:“皇甫元帅的公子在内安寝,未知生死若何。望将军作速灭火寻死尸。”汛防官大惊曰:“要救公子!”喝令军士着力。刘家人登时将屋盖尽皆拆下,火就半熄,用锄头翻开栋梁瓦片细看,并无尸骸。汛防官对二家将曰:“内中并无骸骨,谅公子必是惊醒逃走,二位不必悲伤。”二家将只得收痕泪,向刘家取了火把起身,意欲入城通报,奈城门未开,只得伺侯开城门,不表。

  且说进喜见火落地,嘱咐家将照管家门,自己要通报太郡知道,遂执了火把,上马向顾家进发。不上三里路,已到顾家,下马缚在外边。顾家因有丧事,多有人出入,府门开着,上着灯火。进喜入内,恰遇太郡母子王在相议丧事,一见进喜迸内,奎璧诈问曰:“尔不在家看守,到此何事?”进喜曰:“只因公子起身后,皇甫公子独自无聊,就在小春庭书房安歇,小的把残席撤出外面,同他跟随的两名家将在外边饮酒。不料皇甫公子酒醉,不知怎样失火,把那一片厅房尽行烧毁,特来禀明。”顾太郡惊曰:“皇甫公子可曾逃走否?”进喜曰:“皇甫公子踪迹亦无,多分死在火内。”太郡闻言,心中不忍,埋怨刘奎璧曰:“尔却多事,我们有事当该请他回去,偏要留他在家,遇着火种,倘皇甫公子有失,伊父岂不见怪?”刘奎璧曰:“只因天晚,故留他歇下,谁知他酒醉失火,把我这屋字尽行烧毁,难道其父倒来讨命不成了母亲何故怕他。”

  未知皇甫元帅如何理论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




第八回 皇甫敬忿心拷仆 江进喜诡词复主

  却说顾太郡曰:“皇甫敬虽不敢与你讨命,但他只有一子,死于非命,我心何忍?来早他必来查问,尔速回去照应。”奎璧曰:“孩儿领命。”主仆上马,一路间进喜怎样起火?进喜曰:“公子去后,皇甫少华呆坐不饮,小的把二仆唤出外面饮酒,皇甫少华方去安寝。至二更后,小的料他熟睡,密把柴草堆塞房门,放起火来。再一会,汛防官办到,带军士前来扑灭。”刘奎璧间曰:“汛防官可曾挖起尸首否?”江进喜曰:“汛防官发掘过,却连尸骨亦无。”刘奎璧大惊曰:“一个尸首非同小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