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奴家愿死,断不受辱。”大王曰:“我不过暂屈此山,待人马壮足,便要受朝廷招安。小姐休要错认我为强徒。”遂对尹氏曰:“愿夫人同小姐到后堂请坐,少停再作商议。”即令二名老成的头目引夫人等到后寨,备好香茶伺候,不许怠慢。大王着喽啰速备花烛,宰羊杀猪,搞赏合山喽啰,尽饮一醉。喽啰大喜,合山百余人忙乱,花烛伺候,杀牛宰羊。

  尹氏母女同进后寨坐下,头目送上香茶相请。小姐执意不嫁绿林,夫人劝其顺从,后有好处。正言间,大王已走进来,尹氏母女俱站起身来,各立一边。大王暗向那两个头目丢一个眼色,把手向前一挥,两头目会意,即便起身退出,将门掩上而去。大王笑嘻嘻的向小姐深深作了一揖曰:“多蒙岳母不弃,我与小姐结亲,正是郎才女貌,共效于飞,美妙无穷。”羞得小姐满面通红,低头不语,见大王如此,只道是少年慕色,自己不好意思,遂退下两步,向外而立。韦勇达见桌上有茶,即取一大杯,用袖口拭干,满满斟了一杯茶,伸出一双洁白垂手握着,笑嘻嘻的向小姐曰:“我无物可敬,小姐领着这一杯茶,方见小姐有情。”小姐哪里肯接茶杯,步步倒退旁边。韦勇达只是满面堆笑要敬,只管挨上前来。小姐已退到壁间,无处退步,老羞变怒,伸出玉手,做个驾势曰:“奴家心如铁石,难以动摇。尔若再上来,不是尔死,便是我亡!”说罢,蛾眉直竖,杏眼圆睁,已是变怒。韦勇达忙退回,把茶杯放在桌上,向小姐低声曰:“小姐不须惊慌,奴家亦是女流,与你说笑,何必认真。”那时夫人见小姐变脸,恐怕相斗,正待向前劝阻,忽闻此言,倒吃了一惊﹔向前间曰:“尔明是男子,怎说是女流尸韦勇达即退出关门,方进内,正坐在交椅上,把左足的靴脱下,又脱下绞袜,对面俱是白缓,扯下约有丈余,方露出一只红绞绣金线三寸余平底女靴,正是金莲,细小可爱。尹氏母女见了,惊喜不止,忙问曰:“你是谁家女子?敢在绿林安身,真是好胆量。”韦勇达穿好靴袜,方请夫人上坐,自己与小姐见礼,两旁坐下,曰:“奴乃令先尊的帐前先锋卫焕之女,名唤卫勇娥,并无兄弟姊妹,家父遂叫我武。后因后母不贤,与我不睦,家父系一武榜举人,欲出仕外方,将我寄养叔父卫振祖家中。近因家君与尊父元帅被妖道邪术所擒,朝廷发恼,捉拿元帅家属,因有家父同牛在京,密报我家眷逃走。家叔懦弱,恐要捉家眷累其满门,不敢相留。奴想家父定不降番,不是地方官妄奏,定是奸臣陷害,特打扮男装,欲往登州一探父亲信息。老仆尤慎,负行李先到此,被贼首韩虎杀死。奴见尸骸,一时大怒,力战韩虎二十余合,杀死韩虎。喽啰因山上无主,又见我英勇,恳求我为山寨之主,奴因此住在此安身,招募人马。日后番奴必更加凶恶,朝廷无计可施,那时我人马齐足,奏明愿领兵征番赎罪,救回父亲,以全忠孝。奴本姓卫,故弃行字,只称姓韦,娥字于女流相近,故改名勇达。奴与夫人、小姐正是同病相怜,今可同奴在此安身,待时而动,好去征番。”尹氏惊喜欲狂,连声称赞曰:“不料小姐有此胆量,孤身女子,敢在虎穴之中安身,真正可敬!”韦勇达曰:“此亦情出无奈,望夫人休要泄漏。但夫人怎么不知风逃走,致被钦差所捉。”尹氏亦将尹上卿密书通知,儿子少华逃走,自己情愿死节,女儿愿死孝等情说明。韦勇达曰:“难得夫人、小姐节孝,今可住此,待奴招集人马好汉,一同征番,以救骨肉至亲。”尹氏曰:“住此固好,但外人只道你是男子汉,我母女在此,秽名难当,奈何?”韦勇达曰:“奴自有计。”尹氏曰:“末细贤侄女计将安出?”勇达曰:“可如此如此,就不涉嫌疑了。”尹氏曰:“难得贤侄女妙算。”小姐笑向韦勇达曰:“姊既女流,方才何故言语相挑,使奴一时六神无主,令人胆寒。”韦勇达曰:“奴亦因间明小姐来历,自思吾乃偏将之女,小姐刚直节烈,身入虎穴,毫无俱怯,可敬可敬。”

  且说外面花烛合督筵席完备多时,只见大王并不出来。有儿个喽啰私议曰:“大王果然情热,不及待拜花烛,便去成亲。”又有两个笑曰:“郎才女貌,无怪情热,但我等当禀明为是。”即到后寨门裹曰:“启大王,花烛酒席完备,请大王拜堂。”韦勇达曰:“少停便来。”即开门来到聚义厅坐下,吩咐擂鼓升堂。顷刻间,大小头目喽啰齐见礼毕,分次序站立两旁。韦勇达令老成头目往后寨恭请尹夫人、小姐前来。不多时,头目其曰:“夫人小姐已到。”韦勇达起身迎接,亲扶夫人坐在上面,又与小姐分宾主坐下,向各人曰:“我见皇甫元帅的小姐姿容,欲求为婚。难得小姐贞洁,矢志不从。我等同是官家子弟,同病相怜,我故留其在此,招集人马,请旨征番,报答国家。然小姐年庚与我只少一岁,若不当天立誓,拜认夫人为母,小姐为妹,终息嫌疑,众人等以为何如?”众人齐声称羡曰:“难得大王仗义,真是古今罕有。”内中有几个喽啰暗笑,好不知趣,一个美貌妻不要,却愿做大舅,真是痴呆。韦勇达就叫喽啰速备香案。喽啰领命,立刻当天排下香案,夫人、小姐谦恭曰:“我母女有何德能,敢蒙大王如此隆重,难以消受。”韦勇达曰:“若不如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