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巧,凡事参透,韩夫人爱如珍宝。及至五岁时,孟士元亲教孟嘉龄读书,孟小姐亦随兄攻书,孟翰林遂着苏映雪与儿女同读,三人中惟有孟小姐属是用心沉潜,且又天资聪敏,过目成诵,字字不忘。孟嘉龄虽亦勤读,但天资终是不及其妹。苏映雪却亦勤读。孟小姐至七岁,四书五经俱已读过,便能吟诗。夫人因小姐畏痛,不忍穿耳,孟士元曰:“若不穿耳,不成女流。”夫人笑曰:“侯临嫁穿耳未迟。”遂不穿耳。及至九岁,便能作文。此时公子年已十三岁,每日作文,俱不及妹。孟士元每对夫人叹曰:“家门不幸,女胜于男,若使女儿为男,怕不是鼎甲奇才。”苏映雪中等才能,只能吟诗作文而已。

  且说孟小姐读至十二岁,每作诗文与父亲批改,孟士元搁笔不能批改一字,每对夫人叹曰:“若使朝廷一设女科场,吾女定是状元无疑。”小姐亦知虽精通诗文无用,细觅家遗书,诸子百家及律例等件,无不通晓,医卜命相,俱皆畅晓,又用心学习女工,凡刺绣针谐,无所不合,就在幽香阁同苏映雪母女一处卧睡。孟小姐心好清淡,不施脂粉,只戴一朵鲜花,生成娇艳。苏映雪亦能诗文,容貌虽逊孟氏,若比他人,胜过百倍。夫人又留心买一幼婢,年十二岁,名呼荣兰,诸事乖巧,最称小姐意,在阁上服侍小姐,十步不离。每有官家求亲,孟士元因俱非是佳婿,皆辞以年轻。因盂士元以皇甫敬相约,不时到帅府饮酒,孟士元常说女儿才学,虽翰苑名士不及,凡有疑难事,父子难决,女儿一言,即便剖明,智慧无人可及!且又深明世务,待下以宽,上下人等,俱皆敬重,惟姻事实难择配,云云。各官宦深知孟小姐才貌,因此求亲者颇多。

  且说秦布政受了皇甫敬嘱托,次早备了执事,来到孟府前,只见孟府前已放一顶大轿。把门人忙传帖入内。适遇南门外一个乡宦,名叫顾宏业,乃二甲进士出身,历官至鸿胪寺卿,年

  进五旬,告假养母,近日辞官回乡,来拜孟士元﹔方接坐待茶,

  只见家人带帖报曰:“本省布政来拜,说有要事面会。”孟士元对顾宏业曰:“老先生请坐,弟迎接秦布。”顾宏业曰:“待秦布政会过,老夫的话长,慢慢说明。”孟士元即令开中门,亲列滴水檐前,只见大轿前来,孟士元向前拱手曰:“治弟不知老公祖下降,不曾远接,望乞恕罪。”秦布政慌忙下轿答礼曰:“下官何能,怎劳老大人迎接。”二人相逊进内,顾宏业早已降阶迎接曰:“老公祖驾到,老夫有失回避,望赦唐突之罪。”秦布政答礼曰:“下官不知老先生在此,有失传帖,勿罪勿罪。”三人上堂逊坐,因秦布政乃是父母官员,坐在东一位,顾宏业坐在东二位,孟士元主位相陪。

  茶罢,顾宏业对秦布政曰:“老公祖有何贵事,请即言明。”秦布政曰:“老先生先来,下官怎好唐突,侯老先生言毕,下官方敢启齿。”顾宏业曰:“老夫所言之事甚长,又未曾启齿。公祖乃父母官,有事当先说,学生随后再说未迟。”孟士元曰:“顾先生方到,尚未开口,公祖有事,请即赐教。”秦布政曰:“既蒙二位先生吩咐,下官有情了。”顾、孟齐声:“不敢。”秦布政谓孟士元曰:“下官特来求令爱亲事。”言罢,即向顾宏业曰:“下官事已说明,老先生有事,只管开陈。”顾宏业笑曰:“老夫亦为孟小姐姻缘,来争老公祖的媒礼。”秦布政亦笑曰:“弟一生庸愚,那里会赚媒礼,实乃受人嘱托来的。若果要赚媒礼,顾老先生所说姻缘,未必即我说的亲事,这媒礼却是难夺哩!”顾宏业曰:“若论老夫所说这段姻缘,就是普天下再寻,亦无有胜我说的姻缘。但老公祖乃受人嘱托,老夫乃是为亲求亲的。”

  且说孟士元闻二人求亲,便愁眉锁结,问曰:“未知二位老大人所说何家姻缘?请即言明。”秦布政曰:“下官所说良缘,就是本省皇甫元帅的爵主皇甫少华。我想皇甫元帅与孟老先生是好友,皇甫少华又是年少才貌双全的豪杰,以令爱结亲,真是天赐良缘。未知顾老先生所说何家的良缘?”顾宏业曰:“下官乃为至亲求姻,就是舍甥,系元城侯刘捷次子刘奎璧,年方十六岁,才貌双全,弓马武艺俱精,日日同皇甫少华下校场抡刀比箭,不分高下。舍甥女现为证宫皇后,屡欲奏主封官重用,因大舍甥刘奎光镇守北平雁门关,杀败挞靶番兵有功,先帝令其永镇雁门关,为北边保障,连舍甥妇陈氏搬往随住。舍妹因溺爱次子奎璧,故不便其出仕﹔日后纵使出仕,舍妹亦不肯使媳妇远离,要留在家服侍,两边就近,令爱常得往来。若配皇甫家,日后移回湖广,相见岂不烦难?须配舍甥为是。”秦布政曰:“相女配夫,何争远近。”孟士元心思,两婿俱佳,凑巧一齐求亲,却难推辞。遂锁着双眉,对秦布政并顾宏业曰:“拙妻最爱此女,连下官亦不便自主。待下官向拙内相商,方好回。”秦、顾二人曰:“婚姻大事,正当与令丘夫人相商为是,老先生请便。”孟士元曰:“二位大人请坐,待下官进内相商。”遂进后衙。

  恰遇韩夫人、孟嘉龄母子正在议论家事,见孟士元进来,俱起身迎接坐下。韩夫人间曰:“闻得秦布政前来,何事严孟士元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