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年兄看此卷何故发怨?必有委屈?”忠孝王曰:“真情说出,实为可羞。”即把卷取起,指与郦相曰:“举人之妻,就是刘捷次女。”便将昔日小春庭订婚,换帕等情说明,道:“谁知今竟失节改嫁,实为可恨!”郦相诈作谢罪曰:“下官取此卷致使年兄发怒,却是下官的罪了。”忠孝王曰:“是她失节,与恩师何干?”郦相曰:“他乃公侯之女,皇后之妹,怎肯失节?必是上人主婚,他与你乃私约,怎敢直言,故无奈改嫁,年兄休要错怪。”忠孝王曰:“若果上人主婚,何不学孟氏投水自尽?”郦相劝曰:“此事比不得,孟氏自尽,即为名节,刘氏若自尽,反惹人笑话。”忠孝王曰:“自尽有何笑话?”郦相曰:“孟氏明媒聘娶,自尽却是正理。刘氏乃私订之事,无人知道,若嫁自尽,外人必疑在家与人有染,临嫁不忍割舍情人,因此自尽,这个就比不得孟氏。下官细想,刘捷满门高官,长女既正宫,次女怎肯失节?或是刘氏避走,故用移花接木之计,他姓之女假作刘氏代嫁崔举人之妻,必非刘氏,年兄不错怪。”忠孝王曰:“此乃恩师安慰良言。”郦相曰:“下官乃揣情理而言,非袒护刘氏。年兄久后方知下官所言不谬也。但今年兄无有室家,待下官细访才貌双全美女与年兄匹配不烦闷。”忠孝王曰:“若论孟氏带刀行刺,必行寒门报仇门下理当终身不娶。刘氏若在,亦是偏房。且待三年后娶。”郦相闻曰,亦觉伤心乃慰曰:“孟氏既死,便娶正室,亦是合理。何用如此?”忠孝王曰:“此乃是表我而已。”磕而辞出。郦相送出然后还身入内。素华接曰:“皇甫郎有情。”郦相曰:“他既如此有情,我亦不忍。但朝廷正在重用我,实难改装,须得一年后若重臣出头,我方好改装。”素华曰:“小姐乃得不已之事并非负心,再作商议。”

  且说忠孝王回府,拜见父母坐在旁边。老王曰:“儿在哪里去吃酒?”忠孝王曰:“蒙了郦相厚爱请我到书房叙谈又蒙恩师娘赐酒。”老王夫妻曰:“难得郦相夫妻如此美意,令人感激。”忠孝王曰:“为着赐酒方知刘氏燕玉改嫁他人。”老王曰:“他怎知其情﹔”忠孝王说明前事又把郦相隐恶扬善说一遍。料那刘氏必无失节,定是逃遁,用移花接木之计等情言明。乃郦恩师劝慰良言。尹太郡恨曰:“卫氏有恩于我母女且又贤淑,圣上主婚与你,可恨这畜生,一心只念刘氏却让于熊友鹤。谁知刘氏不与你为夫妻,竟嫁与别人。煞羞我堂堂太郡儿子媳妇实为可恨。”忠孝王曰:“儿实感封王不能娶亲。卫氏恩深,不敢屈其为妾,因此辞婚。巨待守孟氏三年服满娶妾,望双亲赦罪。”老王笑慰曰:“刘氏既失节,我儿就好别娶位王爵,何愁无妻。太郡何必动怒。”太郡曰:“别娶难得似卫氏如此才貌贤淑。”忠孝王不敢回答。二人说些闲话。忠孝王闷闷来到书房,令书童备些小菜前来散闷,自已坐下独酌,饮了几杯,越想越恨,就在腰间解下罗帕观看,骂曰:“吾虽在颠沛之中,罗帕却不失,谁知贱人如此失节。今见此物,令人发火。”就把罗帕丢在地下,又将罗帕踏了几下,骂曰:“从今以后,与此绝义了。”遂再饮几杯。凑巧一个书童进内,一见罗帕在地上,乃大喜。按忠孝王因平日家人若有拾得物件交还,便有赏赐,故书童喜有赏银,急忙把罗帕献上曰:“千岁,罗帕落在地上,请千岁收下。”忠孝王怒气冲冲,亦不言语,把罗帕取过,双揉作一团,掷在窗前案上,仍又低头饮酒。书童大惊退出。

  适遇熊友鹤拜客回来,偶递书房,忠孝王迎接曰:“兄若不嫌,请同饮几杯。”熊友鹤曰:“极好!”随即坐下,家童送上杯答,二人同饮。熊友鹤问曰:“贤弟一人独酌,又满面怒气,何故?”忠孝王重把前事细说一遍。熊浩劝曰:“为人但愁不能作奇男儿,何患世间无有美妇人。贤弟只管放心别娶,恼他何益。”正言间,忠孝王已有些醉意,把一杯酒误倾在脑前。书童知他不要罗帕。忙把取来与忠孝王拭干了衣服,顺手把帕藏在忠孝王怀中。两人直饮至上灯,熊浩辞别回房。忠孝王酪酣大醉,和衣睡下。直到日出,方方醒来,不觉罗帕坠在地上。自思我昨日已撒一次,遂间家童曰:“此帕莫非尔等取来,藏在我怀中?”家人知他不喜此帕,遂不敢直言,即答曰:“小的并不知情。”忠孝王疑惑曰:“莫非刘氏果是移花接木,未尝失节?故鬼神显机,帕藏在吾身上?”即硕手将帕藏好箱内,不表。

  且说翟攀风之妻梅氏杯孕至十月间,已是顺月,至十月二十日外尚末生产。这一早顾太郡起来,坐在后堂,寻思丈夫临朝,诸辛猖横,虽无贪财,赤有报应,次子剿匪失陷贼巢,皇后生产身亡,次女逃走无踪,今梅氏认吾为母,因怀孕顺月近月尾,问未生产,深为可虑。即唤江进喜曰:“尔可速往崔家,探问小姐生产否?免吾忧虑。”江进喜领命,赶到崔家,并无人把门,即进内拜见翟太夫人。礼毕,就说顾太郡差来探问小姐生产否?翟太太笑曰:“尔家小姐昨夜二更腹痛,至三更生下一个孙儿,满门慌忙,正欲差人见太郡报喜,三日后好送鸡酒前往。今又劳你辛苦一场,可畅饮鸡酒方回。”女磕即送上鸡酒,江进喜吃了碗叩谢,太太又赏了一包二钱银的赏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