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氏的长技,我们还得注意。”颛顼帝道:“这一层朕早命水正玄冥师昧去预备了,大约可以无虑。”柏亮父道:“我想从帝丘到这里有两条路,一条绕菏泽之北,一条绕菏泽之南。
  到那时如何应付,我们应得预先决定。”大款道:“我看北面这条纯是平原,易攻难守;南面这条东边是绎山,西边是菏泽,中间只有一条的隘口,易守而难攻。照寻常的理想起来,总是从北面来的,但是我知道浮游这个人诡计多端,机变百出,说不定是从南面而来,以攻我之虚。我们却要留心!”赤民道:“用兵之道,有备为先。现在,我们的百姓可以说人人都肯用命,分派起来不嫌不够,我们还是两边都有防备的好。”柏亮父道:“这个自然。他从北面来,我们在汶水南面摆阵图,等他们一半人渡过水的时候,起而击之,这亦是一种兵法。他如若从南面而来,我们放他进了隘口,诱他到山里,十面埋伏,群起而攻,自然可以全胜了。”
  大家正在会议之间,忽然壁上大声陡起两道寒芒,如白虹一般,直向北方飞去,转瞬之间,又回了转来。大家出其不意,都吃了一惊。仔细一看,却是壁间所挂的两柄宝剑,已都出匣了。原来颛顼帝有两柄宝剑,一柄名叫腾空,一柄名叫画影,又叫曳影,是通神灵的。假使四方有兵起,这二剑飞指其方,则打起仗来无不胜利。这二剑又常在匣中作龙吟虎啸之声,的确是个神物。此次忽然出匣,飞指北方,那么打胜共工氏一定可必了。大家见了,无不欣喜。
  柏夷父又向颛顼帝道:“某前次所保举的那个人,昨日已到,应该否叫他来?”颛顼帝道:“朕甚愿见他!”柏夷父就立刻饬人前往宣召。不到多时,果然来了,向颛顼帝行礼。颛顼帝一看,只见那人生得方面大耳,长身,猿臂,而左臂似乎尤长,真是堂堂一表,年纪却不过二十左右,便问他道:“汝名叫羿吗?”羿应声道:“是。”颛顼帝道:“朕因夷父师推荐汝,说汝善于射箭,想来一定非常精明的。朕从前以为这个射箭是男子的事务,也曾常常去练习过,但是总射不好。究竟这个射箭要他百发百中,有没有秘诀呢?”
  羿道:“秘诀当然是有的。臣听见臣师说,从前有一个人,名叫甘蝇,他那射箭真是神妙,不但是百发百中,并且不必放箭,只要将弓拉一拉满,那种走兽就伏着不敢动,飞禽就立刻跌下来,岂不是神秘之至吗?但是,他却没有将这个秘诀传人。
  后来他有一个弟子,名叫飞卫,亦是极善射的,据有人说,他的射法还要比甘蝇来得巧妙。这句话的确不的确不得知,不过他却有一个方法传人。他有一个弟子,名叫纪昌,一日问他射法,他说道:‘你要学射吗?先要学眼睛不瞬才好。’纪昌听了就去学,但是不瞬是很难的,无论如何总要瞬。纪昌发起愤来,跑到他妻子的织机下仰面卧着,将两个眼皮碰着机子,他妻织起机来,他两只眼睛尽管瞪着了看,如此几个月,这个不瞬的功夫竟给他学会了。他又跑去问飞卫道:‘还有甚么方法呢?’飞卫道:‘你从今要学看才好,将极小的物件能够看得极大,极不清楚的物件能够看得极清楚,那就会射了。’纪昌一听,登时想出一个方法,跑回去捉了一个虱子,用一根极细极细的牦毛将虱子缚住了,挂在南面的窗上,自己却立在里面,日日的注定了两眼看。起初亦不觉什么,过了几日,居然觉得那虱子渐渐有点大了,三年之后,竟有同车轮一样大,他就用燕角做了一张弓,用孤蓬做了一支箭,向着那虱子射去,恰好射在虱子的中心,那根牦毛却是摇摇地并不跌落。纪昌大喜,从此之后,他看各种东西无论大小都同丘山一般大,所以他射起来没有不中的。这就是相传的诀窍了。”
  颛顼帝听了,点点头,说道:“这个就是古人所说‘用志不纷乃凝于神’的道理,这个人竟能够如此的艰苦卓绝,真是不可及,但不知此人后来的事业如何?有没有另外再传授弟子?”羿道:“论起这个人来,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!他既然得了飞卫的传授,照理应该感激飞卫,哪里知道他非但不感激飞卫,倒反要弄死飞卫。一日,师弟两个在野外遇到了,纪昌趁飞卫不防,飕的就是一箭射过去;飞卫大惊,闪身避过,还当纪昌是错射的。哪知纪昌第二支箭又朝着自己射来,这才知道纪昌有谋害之心,于是亦立刻抽出箭来和他对射。飞卫故意要卖弄自己的本领给纪昌看看,等纪昌的箭射来的时候,就朝着他的箭头射去,两个箭头恰恰相撞,两支箭一齐落在地面,灰尘都没得飞起,以后箭箭都是如此,两旁的人都看得呆了。
  到了后来,飞卫的箭少,已射完了,纪昌恰还有一支,两旁的人都替飞卫担忧,只见飞卫随手在路旁拔了一只小棘,等纪昌一箭射来,他就将小棘的头儿一拨,恰恰拨落在地上,两旁的人无不喝彩;那纪昌登时羞惭满面,丢了弓跑到飞卫面前跪下,涕泣悔过,请从此以父子之礼相待,不敢再萌恶念,并且刺臂出血以立誓。飞卫见他如此,亦饶恕了他,不和他计较。你想这个人岂不是忘恩负义之极吗!”
  颛顼帝和相夷父等听了,都说:“天下竟有这种昧良心的人,真是可恶极了!实在飞卫当时不应该饶恕他。”颛顼帝又问羿道:“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