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的时候,正在夏至之前,恐怕他们亦知道这个方法,所以能如此,并不是魔术呢?”帝尧道:“那么如之奈何?”篯铿道:“臣思得二物,或者可用,不过很难得。一种是履水珠,其色纯黑如墨,大如鸡卵,其上鳞皱,其中有窍,人拿来挂在身上,可以履水如平地,但是恐无处去寻,且二三粒亦不济事。
  还有一种是沙棠,出在昆仑山上,服之可以治水,使人不溺。
  ”帝尧、大司马等不待他说完,齐声说道:“是了,是了,原来是这个用处。”于是一面赶快叫人到平阳去取那十大篓沙棠,一面又将西王母赠给的话告诉篯铿。篯铿道:“既有此物,破敌必矣。”
  过了多日,沙棠取到,打开一看,足足有四、五千枚。大司马颁给军士,每人两枚,总共二千余人。吃了之后,先教他们到水里试试,果然在水中能行动自如,不沉不溺。帝尧大喜。
  大司马遂发命令,将前日所造船只悉数陈列在岸边,装出一种欲渡过去的形状,将那潜伏水底的苗兵统统诱到他这面。然后再叫那吃过沙棠的兵士,每人备二十支箭,从上流十几里远的地方浮水渡过去。果然苗兵中计,只向有船的地方视察,而不防到后面,二千多帝尧之兵,早已渡水了。
  那苗兵一则持久而惰,二则乘胜而骄,以为帝尧兵决不能渡水的,霎时之间,不及防御,大败而去。那潜伏水底的苗兵,没有了食物的接济,逃上岸来,都被生擒。于是大兵就坐了船,安稳的渡过丹水去,先将育唐国的兵尽数解决了,然后一路穷追到汉水地方,又大打一仗,苗兵又大败。这时驩兜等知道不能抵抗了,只得遣人来求降。帝尧又开会议,应否允许。大家一致说:“非灭去他不可。驩兜父子蓄叛志已久,此次竟敢称兵犯顺,若不诛之,何以威四方而警其余。况且他国内所行的政治,又都是愚民害民虐民的政治,帝此次出师,为救民起见,尤宜彻底解决,庶几百姓可以出水火而登衽席,望帝切勿受他的投降。”
  帝尧叹道:“汝等之议,确系不错。但是,朕终觉战争是不祥之事。自兵兴以来,已历半年。但看那百姓之逃避迁徙,恐慌已极,这种形状,已觉可怜;还有些人家产因之而荡尽;有些人性命因之而不保。百姓横罹锋镝,其罪安在?朕的主张固然是救民,但是未曾救民先扰民,这又何苦来!况且三苗之地,险阻深远,三苗之兵,劲悍能战。前日大战,朕的将士死伤亦不少,朕甚悯之。假使不受他的降,万一他负固顽抗起来,劳师久顿,扰民更甚,岂不是反失救民的本意吗!古人说:‘叛而伐之,服而赦之,德刑成矣。’朕的意思,还是赦了他吧。
  ”众臣道:“伐叛赦服,固然是帝宽大之恩,但是臣等观察驩兜、三苗之为人,恐怕不是能改过的。万一将来他休养生息,又乘机蠢动起来,岂不是又要劳师动众,烦扰百姓吗?与其将来第二次烦扰,还不如趁此解决,一劳永逸之为愈呢?”帝尧道:“汝等的话亦不错,但是朕的意思,总主张以德服人,不主张以力服人。古人说:‘信孚豚鱼化及禽兽。’禽兽豚鱼,尚且可以感格,何况苗民等究竟是人。他们虽有不轨之心,想来亦总因朕德薄之故,朕总罪己罢了。”
  众臣见帝尧说到如此,不能再说,于是决定受降。当下开了几个条件,交来使带去。第一条,须将种种虐政除去。第二条,不得效法玄都九黎氏,以神道愚民。第三条,须尊崇古圣礼教。第四条,从前所兼并各国的土地,一概归还。第五条,此刻驩兜亲来谢罪,以后三年一贡,五年一朝。
  驩兜、三苗接到五项条件之后,大家商量,颇有为难。狐功道:“不如依他吧,且待将来再说。横竖我们的内政他未必能来干涉的,如果能来干涉,现在亦不受降了。”驩兜道:“我现在去见他,没有危险吗?”狐功道:“决无危险。唐尧素以仁义自命,这点信用他一定顾到的。”于是,驩兜就来帝尧行营,朝见谢罪。
  帝尧切实责备了他一番。他将一切行政设施及毒害帝尧之事,并此次作乱之事,统统归咎于其子苗民,愿以后改过。帝尧亦不深究,不过训勉了他一番。驩兜归去之后,帝尧亦班师振旅。走到半路,因为玄元首发奸谋,不避危险,这次又率师从征,其功甚大,遂封玄元为路中侯,仍令居毫,以守帝挚宗庙。其余将士,待回京后再论功行赏。  
 
第五十七回 大司农归平阳 三苗驩兜降服  
第五十八回 让天下于巢 父任许由州长  
且说帝尧班师,在路上封玄元为路中候之后,就往阳城山而来。忽闻军士报道:“前面山上,有一老人住在树上,不知是什么人。”帝尧猛想到尹寿之言,忙说:“不要去惊动他,朕当自往访之。”于是同了篯铿来到山上。只见那老人刚从树上走下来,正在那里解系犊的绳子。帝尧忙走过去,拱手施礼道:“巢父先生请了,朕仰慕久矣,今日相遇,不胜欣幸。”
  巢父将帝尧上下一看,就问道:“汝是当今天子吗?”帝尧应道:“是。”巢父道:“你访我做什么?”帝尧就说要请教的意思,后来又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