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’我看仲华这种曹际,正是天要降大任于他呢。
  此番出去,增广阅历,扩充见闻,多结交几个贤豪英俊,亦未始非福,你看如何?”秦不虚亦点首称是。
  不提二人闲谈归家,且说舜起身之后,一路感激恩师良友,又记念父母兄弟,心绪辘轳,略无停止。看看天晚,就在一家农产中寄宿,打开秦、东二人所赠的衣包一看,只见衣被之外,还有用资,很是富足,足够三四个月的维持,因此又踌躇道:“究竟到哪里去呢?”忽而一想道:“是了,我听说当初黄帝诛蚩尤于涿鹿,那边形势一定很好,何妨到那里去游历游历,寻点事业做做呢。”主意决定,人亦倦极,倒头便睡。
  次日起来,谢了主人,立即上道。行了几日,过了太岳山,早到昭余祁大泽。古书上所载,女娲氏诛共工于冀州,想来就在此地。渡过了大泽,忽见一片平原之上有无数人在那里经营版筑之事。仔细打听,原来近日孟门山上的洪水冲泻愈急,平阳帝都已有不能居住之势,而吕梁山上又有洪水冒下来,平阳北面所预备的那个都城,亦恐不免于水患,所以又在此地兴筑了。舜听了,不免增一番感叹,正是忧家忧国,惆怅不胜。
  自此一路无话,过了恒山,径到涿鹿,瞻仰黄帝的祠宇。
  上古秘史··
  当时诛戮蚩尤的迹踪,据故老的传说,还有存在的不少。舜各处游历了一回,再望北方而行。这时已是四月天气,麦浪摇风,荷池抽水,处处都有人在那里播种。舜想:“我尽管如此漫游,殊不是事,好歹总须做些事业。”于是买了锄犁刀斧之类,到了一座深山之中,辟草莱,开荆棘,诛茅筑舍,独自一人住下,操他的耕种旧业。这个地方很为荒僻,邻舍绝少,所有的无非是巉岩、岝石、麋鹿、犬豕之类。舜一人在此,独力经营,很为寂寞。然而舜绝无恐怖,工作之外,心里总无时不记念他的父母兄弟,如此而已。
  一日,耕种之余,将他收获的农产拿到山下村里去,换两只母鸡来养食。刚要转身,忽听得背后有人叫道:“仲华兄,久违,久违。”舜一看,原来就是灵甫,满身素服,慌忙问他道:“足下何以在此?尊慈大人已去世吗?”灵甫听了,流泪道:“不幸弟到家一月之后就去世了。终天之恨,不堪设想。
  仲华兄,你几时到此?此刻住在何处?作何事业?”舜道:“我到此已半年了,现在就住在后面的山里耕种,不嫌简亵,到弟舍中坐坐如何?”灵甫欣然答应,就同舜一齐前行,跃过数岭,方到茅舍。只见那茅舍的结构,陋劣不堪,荜门圭窦,觉得还要比它讲究些。屋内地上亦无菌席,就是茅草而已。贝壳土缶,便是他的器具。仔细一看,何尝像个人,竟和那深山中的原始野人差不多,禁不住问道:“仲华兄,你何以要到这个地方来,过这种奇苦的生涯?我听见伯阳说,你家境还不至于苦到这样呢。”
  舜听了,不禁叹一口气,便将自己如何不孝,欺瞒父母,以致被逐的原由,大约说了一遍。接着就说道:“如某这样罪孽深重之人,只合窜居荒山,受这种苦楚,以自惩罚,还有面目见人吗?还有心情享乐吗?”灵甫听了这话,知道舜是过则归己之意,也不和他多辩,只能以大义责他道:“仲华兄,你深自刻责,固然不错。但是父母遗体,亦不宜如此作践。圣明时代,在此深山之中,虽无盗贼,但是虎狼猛兽总是有的。你孤身在此,万一有个不测,那么不孝之罪,岂不更重吗?我劝你还是归去,或亲自向堂上乞怜,或托父老转圜。父子天性至亲,岂有不能相容之理?当时虽则盛怒,过后早消。仲华你以为如何?”舜听了,非常感动,说道:“是极,是极。金玉良言,非常感佩,某就此归去吧。”灵甫道:“你田事如何?”
  舜道:“差不多都可以收获,收获之后,就可以动身。”灵甫听了,就立起身来说道:“今朝出门过久,深恐家中人悬念,改日再来奉访。”舜才问道:“尊府在何处?”灵甫道:“就在那边山下西村。弟归来之后,始则侍疾,继则居丧,多月未曾出门。不然,我两人恐怕早已遇到了。”说罢,与舜作别,下山而去。
  过了两日,又来访舜,说道:“我已替你计划过了,你所已收获或未收获的农产,都可以卖与此间的人,交易些轻便的物件带回去,亦可以供养父母,你看何如?”舜道:“我正如此想,但恐急切没有受主,携带即不便,弃之又可惜,正在此踌躇。”灵甫道:“我此间熟人甚多,你的农产价值多少,你自己估计,我可以代你设法分销。”舜道:“不拘多少,只是消去就是,一切费神,都托了你。”灵甫答应而去。
  到了次日,果然同了人来,商量估定,并交易的东西亦说定了。灵甫道:“仲华兄,你各事已毕,今晚可以不必再住在这深山之中,请到舍下屈住几日,我们可以谈谈,再定归期,如何?”舜见他如此义气,也不推辞,就答应了。当下将些衣服物件叠作一包,背在肩上,就和灵甫下山。
  到得村中,又走了许多路,才到灵甫家门。坐定之后,灵甫先说道:“仲华兄,我与你春初相遇,直到此刻,才可以倾心畅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