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颇为放心,因此又变计,暂时且不归去,与洛陶盘桓了几日。洛陶问道:“仲华,你到历山去吗?”舜道:“我不打算再去。”洛陶听了,诧异道:“为什么不打算再去?”舜道:“现在那边的人无端叫我做都君。我是一个匹夫,敢当此称号吗?所以不打算再去。我想就在此地左近找一块地耕种吧。”洛陶听了,点点头。过了一日,洛陶别去,舜就选了一块地方住下,操他的耕稼旧业。
  过了几个月,忽然洛陶、秦不虚、伯阳三人匆匆寻来,向舜说道:“我们看这个时局不对呢!”舜道:“怎样?”不虚道:“当今天子任命崇伯治水,已有好几年了,可是那崇伯的政策仍旧是孔壬的故智,以土挡水。听说他从大别山以东筑了一道长堤,直通到海,在它后面大陆泽相近又筑一道长堤,要想拦阻海水的上溢与山水的下注。你想这种工程哪里能持久呢!前两年水势稍退,大家方且颂他的功,我就知道这是侥幸一时,要闯大祸了。果然,前月堤决了一角,海水直灌进堤来,人民财产淹没了不少。幸而抢护得快,赶紧合陇,较远的地方未遭波及。然而崇伯的技能只有这一种,依旧是筑他的堤,万一明朝大决起来,我们住的姚墟地势不高,接着雷泽,又是低下之地,恐怕要大受其害。所以我们寻来和你商量,怎样想个方法才好。”伯阳道:“我刚才到冀州去,经过从前的旧居,那边水已尽退,并没有受什么灾害,我想还是搬回旧居去吧。
  ”舜道:“姚墟地势不好,我早已虑及。为今之计,自以伯阳兄的话为不错。事不宜迟,我们就此回去吧。”
  当下舜就舍弃了他未竟之耕业,与洛陶等即刻起身。舜道:“我们且慢归家,先去看看那崇伯的堤工形势,再定方法。”
  三人都以为然。于是直到北方,沿堤察看,那堤足足有五六丈高。洛陶道:“仲华,你看何如?”舜摇头道:“危险危险!
  我们且快回去吧。”于是四人沿堤而行,自东北而西南,恰是到姚墟之路。哪知性急,反走过头了,计算已在姚墟之西。当下改道而东行。至一处,舜忽指着一地向三人道:“此处地势比前数年低得多了,莫不是地陷吗?”三人忙问:“何以知之?”舜道:“我前数年经过的时候,没有这许多湖泊,现在沮洳纵横,而且很深,不是地陷是什么?此地离姚墟甚近,此地既陷,姚墟难保不受影响,可怕可怕!”
  于是四人急急而行,到了姚墟,舜和洛陶等说道:“某不能见信于父母。这次搬家之事,倘由某去和家父家母说,是一定不能相信的。最好请三位府上,联合其他邻居的人,先迁移起来,再将这番情形和家父家母说明,方才有效,某只好种种奉托了。”说着,向三人深深行礼。三人慌忙还礼,说道:“我等自应效劳,仲华何必多礼呢!”说时,已到家门。舜别了三人,即进去叩见父母。瞽叟夫妇虽不拒绝,待遇却很冷淡。
  独有小妹敤首问长问短,非常亲热。这时敤首已过及笄之年,聪明秀美,兼以慈祥,而且善画,瞽叟夫妇极钟爱她。
  隔了一日,象从田间归来,舜忙叫“三弟”,象似理不理的应了一声,即忙转身,走到后面,他母亲亦跟从进去。象道:“往回他来,必在秋收之后,现在正在长夏,他就跑来,我想必有道理。”他母亲点头道:“我亦如此想,我们留心就是了。
  ”这日晚上,既不叫舜做事,亦不与他谈话,又不给他备饭,又不指定寝处。舜料知父母之心仍未转移,在此亦站不住,胡乱过了一夜。次日将供给父母的甘旨和分赠弟妹的物品统统取出,献送了,便叩辞父母,别了弟、妹,出门来访不虚等。不虚道:“你如何便来了?”舜道:“昨夜我想想,这事甚急,我早走为是,一切务请兄等代为进行。”不虚道:“你现在到何处去?”舜道:“尹老师家在王屋山上,多年不见,想先去访他,再作计较。”
  是日午后,舜别了不虚等,就向冀州而来。上得太行山,走了两日,只见路旁一个大坟隆然高起,坟前树着一块大碑,上大书“炎帝神农氏之陵”七个大字。舜看了诧异,暗想:“炎帝的坟听说在衡山之南荼陵地方,如何这里又有一个陵?”
  正在不解,后来问到土人,才知道炎帝从前曾经在此地播种五谷,后人感激他的恩德,所以在此地又造一个陵,以留敬仰,并不是真的。现在山下还有黍田二畔:一畔在水南阴地,所种的黍都是白色。一畔在水弱阳地,所种的黍都是红色,就是炎帝的遗迹了。舜听了这话,不禁肃然敬仰。可惜此时正是大暑时候,黍正在播种,无从实验它的颜色,不免怅怅。
  一日,炎威有点难当,遥见前面一个大泽,询之旁人,知道它名叫濩泽。泽边大树参差,非常凉爽,就在那树下石上休息一会。细看那大泽中波光潋滟,将旁边的山影倒矗其中,时有小舟荡漾,风景颇堪入画。舜暗想:“如此炎威,奔走不易,不如在此渔钓几日再走吧。”想罢,就从行李中取出鱼钩,又在道旁折了一枝小竹作为钩竿,于是就在此钓了多日,方才起身。
  到得王屋山,寻访尹寿,据土人说:“多年前早已搬去了。
  当今天子亦屡次来访,但是总不知道下落。”舜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