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儿子做错了事,父母一时盛怒,处以重罚亦是当然之事。做儿子只有顺受。仲华是禁惯了,到亦不必虑。我只怕仲华夫人是帝室之女,加以新婚未几,万一伯父母盛怒起来,连两夫人都加以重责,使之难堪,那时候会不会闹僵?这是可虑的。”舜连忙说道:“大概不要紧。某连日已将家庭状况向贱内等说明,并论以大义,幸喜彼等尚能听受。料想尚不至于怎样。”方回道:“那么好极了!我看就此去吧。不必再迟延,使不孝之罪更大。”众人都以为然。于是舜和二女即日动身去觐见父母。按下不表。
  且说瞽叟夫妇自从那一年舜出门之后,随即有秦不虚等来劝搬家,象和他的母亲果然大起其疑心,说道:“我们住在这里几年好好的,何以要劝我们搬?一定是舜那个孽障在那里串哄,不要去上他的当!”不虚劝了几回,终是不理,不虚等大窘。后来邻舍有好几家听了洛陶等的劝导,陆续都搬了,便是秦不虚、洛陶、伯阳三家亦都整装待发。象打听明白,又见舜不在此地,料想与舜没有关系,方才和他父母商量,决定与不虚、洛陶等同搬,就一径迁回诸冯山旧居。那时水势渐平,从前舜所耕的历山旧壤象就去耕种,倒亦安乐自适。舜的消息存亡置之于不问。
  一日,忽有邻人之母来访瞽叟之妻,深深贺喜道:“恭喜,恭喜!令郎发迹了,做到天子的女婿,是很不容易的!”瞽叟之妻不解所谓,忙笑着问道:“究竟什么事?我没有懂呢?”
  那邻人之母道:“就是你的二令郎舜呀!他现在已经天子招赘做女婿了。听说两个帝女都嫁给他,而且给他造了许多大屋。
  有宫,有殿,有花园,有马房。啊呀!讲究呀!两个帝女听说相貌个个美如天仙。啊呀!大嫂,你有这个令郎,你着实风光,要享大福呢!”瞽叟之妻听说舜有这种际遇,不由得又是疑心,又是嫉忌。便问道:“我没有知道。你从哪里得知的?”那邻人之母道:“是我小儿讲的。我小儿的朋友刚才从一个什么地方回来,他说亲眼看见,两个帝女已经到那里了。择个吉日,就要做亲了。那赠嫁的妆具尽是珍珠金玉,抬了一里路,还抬不尽呢!那朋友因有要事,不能看他们做亲,就跑了回来。现在心里着实懊悔呢!”瞽叟之妻听到此处,那心中说不出的难过。口中却仍是“咿”,“哦”,“嗄”,“是”,“哪里”,“岂敢”的乱敷衍了一阵。等那邻人之母去后,瞽叟之妻送毕转身,就指着瞽叟大骂道:“你生得好儿子!你生得好孝顺儿子!连婚姻大事都不来禀告父母一声,竟是娶了,他心中还有父母两个字吗?我平常说说,你口气之间总有点儿帮着,说他心地是还好的。现在你看好在哪里?你这个瞎子!生得好儿子,尽够耻辱了!”原来刚才邻母那番话瞽叟已是听见了,心中将信将疑,却并没有十分生气。现在给他后妻一激,那怒气不觉直冲上来,但亦无话可说,不过连声叹气而已。
  过了片时,象回来了。他母亲便将这事告诉他。象听了,摇摇头道:“哪有此事!这老婆子本来有点昏耄了,信口胡说。
  我想天子的女儿就使多得臭出来,亦不会拿来嫁给一个赤脚爬地、贫苦不堪的农夫。就使要嫁,一个也够了,哪里会一嫁就是两个?况且天子果然选中了他,要他做女婿,应该先叫他到帝都里去,封他一个官。然后再拿女儿嫁给他,这是顺的。断没有嫁到农家村舍来的道理!这个是造话,谣言,我不相信。
  ”瞽叟夫妇听了,亦以为然,便也不再生气。
  过了两日,象忽然气冲冲的跑回来,告诉父母道:“前日那老太婆的话竟是真的!现在儿已探听明白,即刻他们就要来见父母了。父母见不见他们请速定主意!”瞽叟听了便道:“我不见他!我没有这个儿子,你给我搁住他,不许他们进门!
  ”正说时,那舜等已到门前,随从的人却不少。舜都止住,叫他们站在门外。须臾,二女车子亦到了,三人一同进内。象受了父亲的命令,正要来搁阻,连舜叫他亦不理。蓦然看见两个绝色的嫂子,不禁一呆,仿佛魂灵儿都给他勾去了,要搁阻也搁阻不动。舜问他父亲母亲在哪里,他亦不作声,尽管两只眼睛钉在二嫂脸上,恨不得一手一个搂在怀中,吞他在肚里。
  原来这时象的年纪已二十以外,正是情欲炽盛的时候。偏偏亲邻之中因为他性质不好,没有人肯要他做女婿,并且没有人给他做媒。他正是饿荒的人,此次突然看见两个帝女,所以现出这副丑相。舜见问他不理,只得率领二女径入后堂。象亦跟了进去。瞽叟是瞎的,不能看见。那后母一见了舜,不等舜叫,就放下脸骂道:“哪里来的坏人!擅自闯到人家内室来?
  快给我滚出去!”舜此时早巳高叫“父亲、母亲”,率领二女跪下,认罪乞饶。瞽叟大骂:“畜生孽子,你既然没有我父母在眼睛里,你今朝还要跑来做什么呢?快给我滚出去!”说着,用杖在舜头上身上悉力的敲了几下。舜连连叩头,伏地不动。
  二女亦跟着跪伏不动。瞽叟夫妇虽则蛮横,倒亦无可奈何,只得不去理他,由舜夫妇长跪不起,足足有一个时辰。
  那舜的女弟敤首看不过,出来解劝:“请父母息怒,饶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