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 这时狂章、乌木田亦走来问道:“那么你现在到何处去呢?”
  孔壬道:“我有一点事,须往南方去。”章商氏道:“我看你这个人不对,跟我去见崇伯吧。”说着,不由分说,便将孔壬拖到文命面前。
  原来孔壬自从下得共工台之后,心想何处可逃呢,只有南方,或是一条生路。一则与驩兜有旧交,就使受他些冷眼,只要逃得性命,也顾不得其他了,二则儿子亦逃往南方,或者天假之缘,父子相遇,仍得同在一起。因此一想,决意向南而行。
  明猜到文命大队一定在南方,但自以为自己的面貌无人认识,而且又改易服装,更不至被人识破,所以他竟敢冒险大胆,向南而行。中途遇到大队,他装出休憩模样,自以为可以避过了。
  哪知天网恢恢,不容脱漏,被章商氏识破。拥到文命面前,说明情由。文命刚问到一句:“汝是孔壬之弟孔癸吗?”忽见庚辰从天而降,鸿濛氏从地而出,来到文命面前。文命便问二将道:“汝等捉拿孔壬怎样了?”庚辰道:“上当,上当!我们被那个贼子所欺。此山之中,何尝有姓赵的人家?明明是那个贼子随嘴乱造,累得我们好寻,零点正可恶之极!”文命一听,便回头拍案,骂那孔壬道:“那么你就是孔壬了!身为大臣,犯了大罪,还想狡诈逃脱,真真不爱脸!现在可从实说来!”
  孔壬至此料想无可再赖,然而还要狡辩,便说道:“崇伯在上,听某孔壬一言。某刚才并非要狡诈图逃脱,其间有个苦衷。某从前在帝挚时代曾任显职,与令尊大人同事。后来又任共工之职四十余年。现在虽则免职,仍是西方诸侯,朝廷大臣,应该有个体制。虽则有罪,不应加之以缧絏。适才几位天使上台之时声势汹汹,似欲将某囚系。某恐受辱,不得不诡辞避免。
  某不足惜,某受辱,就是辱朝廷,为尊重朝廷体制起见,这是某的苦衷,请求谅察!”文命道:“既然如此,为什么此刻易服而逃?”孔壬道:“某并不逃,某刚才和几位天使说过,大臣有罪,应该束身自投。现在某就是这个意思,朝廷天子,既然以某为有罪,某所以立刻起身,想亲诣阙下去请罪。不然,某果要逃,应该往西往北,岂有反向此地上来的道理?即此一端,已可证明某的不是逃了。至于易服一层,某既犯罪,自然不配再着冠冕,应该易服,尤其是正当的。”众人听了这番话,虽明知他是狡辩,然而亦不能不佩服他的利口。好在人既被逮,一切自有国法,也不必和他多说了。文命便吩咐从人再到共工台去将孔壬的妻子一并捕来。一面做了一篇奏章,叫苍舒、庞降、伯奋、庭坚四个带了五百个军士,押解孔壬等前往帝都,听候朝廷发落。自己率领大众仍去治水不提。
  且说苍舒等四人押解孔壬等来到帝都。那时帝都仍在乎阳了,因为山海之水既泄,孟门之山复开,平阳一带已无水患。
  帝尧和太尉舜等商议,仍旧迁回平阳。一切从前的建筑设备,虽则都已残破,但是帝尧夙以崇俭为主,茅茨土阶修理整茸,不到几时,已勉强恢复旧观了。那时在廷诸臣因洪水渐平,正在竭力筹备善后之事。大司农于水退的地方亲自相度土宜,招集从前在稷山教成的那班人员再往各处指导。又须筹备崇伯治水人员的粮饷扉屡。垂则制造一切器械,督率人员日夜不遑。
  大司徒则筹备如何敷教之事。皋陶则筹备刑法之事。太尉舜则总揽其成,大家都忙得不了。
  这日,忽报崇伯有奏章,将孔壬拿到了。太尉舜奏知帝尧,发交士师审判。那时皋陶任职已历多年,真个是平允公正,丝毫无枉无偏。百姓非常爱戴,可是给他上了一个“哑士师”的徽号。原来皋陶的哑病时愈时发,发的时候,往往几个月不能言语。但是于他的审判狱讼毫不为累,因为他平允公正的名誉久著了。百性一见他的颜色,自然不忍欺他,犯案的自己自首,理屈的情愿服罪,不必待他审问。就使有几个刁狡不服的,只要牵出那只獬豸神羊来,举角一触,邪正立判。所以他做士师虽则病哑,亦不要紧。
  那日,奉帝命审判孔壬。因为孔壬是大臣,开了一个特别法庭。太尉舜,大司农,大司徒及羲和四兄弟个个请到。皋陶坐在当中,其余在旁边观审。将孔壬引到面前,皋陶问他道:“你是个朝廷大臣,既是知道体统的,应该将自己所犯的罪,一一从实供出来,免得受刑,你知道吗?”孔壬至此,知道罪无可逭,便将从前在帝挚时代,如何揽权纳贿;后来帝挚病了,如何勾结相柳,为退步之计;到得帝尧即位以后,因为司衡羿羞辱了他,又如何与逢蒙定计,谋杀司衡羿;后来做了共工以后,又如何的渎职执法,于中取利;那年帝尧要禅位于舜,又如何与驩兜合谋反抗,种种事实,都是有的。
  皋陶又问他:“相柳吮吸人民脂膏,共有多少?你分到多少?”孔壬道:“相柳残害的人民不计其数。但我是个人,并五分润。至于相柳的残酷,我亦甚不以为然,不过其势已成,我的力量不能制它,所以亦只好听它。但是有一句话,相柳是个逆妖,就使我不去借助,它亦要残害人民的。我的罪名,就是不应该想借它的力,觅一个地盘罢了。”
  皋陶又问道:“那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