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几种。一种是因于天时,湿热蒸郁,山岚恶浊之气孕育种种极小的病虫,从人的口鼻吸人肺部;或窜人食物之内,吞人胃部。那病虫蕃衍孳生,从血管遍达全身,因而不可救药的。一种由于邪祟,是有邪鬼在那里为患。一种是由于劫数,到了一个时期,不期然而然的自会发生。现在北部之疫三种皆有,所以比较厉害。要除第一种病,应该用芳香宣窍。逐秽杀虫的药味,我现在已拟好了一个方剂在此,你拿去吧。”说着,从身畔取出,递与文命。
  又说道:“这方上的药味,我这里山中都有,都是我亲手种的。你回去叫那认识药味的人来采吧。还有煎药的水,亦到我这里刚才走过的那几口井里来汲,更为灵效,汝须记着。”
  文命收了药方,连声唯唯。那人又道:“前年你杀戮相柳,捕获共工的时候,共工的儿子向南而逃。怕你搜捕,昼伏夜行,辛苦异常,不得休息,死在山里,无人埋葬,尸体腐烂,化为病虫,四散飞行,这就是此次发生的疫疠的大原因。共工的这个儿子,本是个不才子,生前既不安分,死后何肯改过?所以他的游魂就到处为厉,变成疫鬼。制伏他的方法,有一种药,叫作赤小豆,是疫鬼所最怕的,所以吃赤小豆,也是一个方法。
  他是冬至日死的,倘能每岁冬至日,用赤小豆作食物,那就是防患于未然,永不会怕疫鬼了。这是治第二种的方法。或者在每年腊日,敲击细腰之鼓,戴胡人之帽,装作金刚力士之状,亦可驱逐他。至于第三种劫数,因此地北面一座乐马之山上有一只野兽,其状如橐,赤如丹火,其名曰(犭戾),现则其国大疫。去年以来,渐渐出现。不是劫数,不会出现,制之之法,派遣天地将去打死他,是不中用的。因为打死了他,血肉狼藉,为患更甚。前年蜚兽的覆辙,可为鉴戒。好在天地之间,一物一制。离乐马山几百里外,有一座堇理之山。山上有一只异鸟,其状如鹊,青身白嚎,白目、白尾,名叫青耕,其鸣自呼。这鸟儿捉到,就可以制伏怪兽了。这是第三种原因的治法。”说罢,站起身来,说道:“言尽于此,你止要牢记去做就是了。”
  文命再拜称谢,叩求姓名。那人道:“此刻不必说,将来你来采药取水时,自会知道。”说罢,那两童子仍送文命归去,送到半途,倏然不见,文命大为诧异,只能独自乱行。  
 
第一百一十六回 禹作岣嵝碑 神农教避疫  
第一百一十七回 乐马山禹诛疫兽 蟠冢山驱龙导漾  
且说天地将,两童子引文命去后,非常不放心,因为文命吩咐,不敢追随,只能在近处探望。忽见文命独自归来,不禁大喜,都迎上去,簇拥着文命归营。
  皋陶、伯益等忙来探问情形,文命将大略说了一遍。大家猜不出那人究竟是人,是鬼,是仙。天将等在旁听了,大笑道:“原来就是他变的把戏,怪不得抵死不许我们同去,怕揭穿了他的假面具,他就是炎帝神农氏呢。”文命道:“汝等何以知之?”天将道:“跟着夫人到他那边,不知道去过多少次。他那个石室就叫作神农窟。窟前百药丛生,莫不毕备。还有一种异物藤花,形状像菱莱,朝时紫色,午时变作绿色,下午又变作黄色,黄昏时候又变作青色,夜间又变作赤色。一日一夜之中,五色迭耀,真正是异物呢。他那九口井,亦很着灵异。我听见夫人说,这位炎帝神农氏,就生在这个石室之中。他生的时候,地忽自穿,成为九井。一井汲水,则各井皆动。我们从前都当玩意儿弄过,的的确确是他了。”
  文命道:“我听说神农氏生于烈山,怎样会在此地呢?”
  天将道:“烈山离此地并不远。就使远,亦可以使他不远。我们夫人从前用缩地法迎崇伯,崇伯忘记了吗?”文命听了,恍然大悟,赶快带了十几个医生,与皋陶等径往烈山而来。按照方剂采药,并吸取九井之水煎熬。那九口井果然是吸一井而余井皆动。文命看那长松石室等依然如前,只有两童子和神农氏已不见了。
  文命和皋陶等向着石室再拜稽首,以志敬谢。站起来问天将等道:“炎帝的坟墓并不在此,他常在此做什么?”天将道:“他是个得道尸解之人,坟墓是假的,无依恋之必要。此地是他生长之处,所以常来,所谓神仙不忘其本也。”隔了两日,药已制好。文命叫分散于各处,那患病的人服了,无不立刻就愈,真是仙方。文命又叫人服食赤小豆,并且于每年冬至日服之。后来荆楚一带遂传为风俗,并且那腊日击鼓装力士之法,亦有行之者。从此共工氏疫鬼遂不能为患了。闲话不提。
  且说文命散药治疫之后,又叫过天地将来,命他们到堇理山中去捉青耕鸟,要活捉,不许丝毫伤损,天地将领命而去。
  这里文命率众北行。到得苍舒驻扎之地,苍舒等出迎。备述这次疫疠士卒丧亡之多,如今服药后,病者虽愈,而未尽复原。
  文命听了,不胜悼惜,遂亲至各营,抚慰了他们一番。
  后来与苍舒谈起神农氏所传治疫三方,苍舒愕然道:“原来如此,的确不错。那日我们到了乐马山相近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