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那个梦一定是非常之灵验。所以令高祖黄帝当时做了一个梦,梦见大风吹天下之尘垢。尘垢尽去,又梦见一人手执千钧之弩,而驱羊数万群。醒了之后,就知道天下必有姓风名后和姓力名牧的两个贤人。后来访求起来,果然得风后于海隅,得力牧于大泽,用以为将相,而天下大治,这个岂不是梦之灵验吗?还有一个圣君,梦见天帝赐他一个贤人,醒了之后,将他形像画将出来,到处去寻,用以为相,果然是个贤相。这种梦不必推详,实实的梦中看见这个人,岂不是尤其灵验吗?”
  文命道:“这种理由某亦知道。但是那圣君虽则梦见贤相,那贤相究竟没有看见圣君;现在某梦见诸位,而诸位竟实实看见某,岂不奇怪?”宋无忌道:“这层理由不难解说。那个贤相是凡人,某等不是凡人,凡人自然不能见人梦中之神魂。某等神仙则不但能见人梦中之神魂,并且能和他的神魂讲话游宴,这是常有之事。譬如常人,往往梦其祖先或亡故的亲友,托梦非常灵验,就是这个原故。鬼尚能如此,何况某等神仙呢。
  ”
  文命听了恍然大悟,又问道:“那么人当睡熟之时,他的神魂一定飞扬而他去吗?”宋无忌道:“亦不必如此。有的只在它躯壳之中,辗转来往,亦能梦见许多人物。因为人身百体,莫不有一个神在那里管理,如同发神就有两个:一个名叫寿长,一个名叫玄华。耳神一个:名叫娇女。目神亦有两个:一个叫朱映,一个叫虚监。鼻神亦有两个:一个叫勇卢,一个叫冲龙王。舌神亦有两个:一个叫始梁,一个叫通命,号叫作正伦。
  脑神叫觉元,齿神叫丹朱,肾神叫玄冥,号叫育婴。这种名目,一时亦说不荆当一个人入梦之际,神魂游行于百体之中,遇到什么神,就领导他去游行什么脏腑,或什么肢体,那个梦就奇妙新鲜了。还有一种人,入梦之后,他的神魂只在离脑际数尺之地盘旋来去,做出许多离合悲欢、奇怪变幻的梦。这种梦,大概是三梦之中的致梦为多。假使遇到一个有道之士,能够见人生魂,就知道他日间在那里想什么事,做什么事,因此而就可以判断他这个人的善恶,这亦是常有之事。所以做梦也有一个梦神,梦神的名字叫趾离。如若就寝的时候,叫了他的名字,祝告一番,那么做起梦来,一定平安清吉,亦是个厌胜的方法。
  至于崇伯那日神魂同某偕游月宫,不过做梦之一种罢了。”
  宋无忌正在滔滔聒聒的谈梦,忽听见王母高声说道:“今日请诸位嘉宾莅止,开这个盛会,有三个意思,可以说三会并作一会。怎样三会呢?一个是欢迎会。崇伯离开此地,到下界去建功立业,普救众生,屈指已近三十余年。今日难得重来,旧雨变成今雨,亦是一段佳话。我们欢迎他,应该多敬他一杯。
  ”大家听了,一齐拍掌,都说:“赞成赞成!欢迎欢迎!饮一杯饮一杯!”那时黄金鹦鹉杯早似胡蝶的连翩飞来,络绎不绝。
  文命听了王母的话,虽则大半不解,但不便问,只好接连的饮了无数杯。
  接着,王母又说道:“这次下界劫运,大家公推崇伯下凡主持,虽则我们亦小小效劳,帮他的忙,但是万种艰巨,可说都是他一个人任的。你们看他年纪不过三十,腓无跋,胫无毛,两足偏枯,不能相过,颜色黧黑,形容癯瘠,辛苦到这个样子,非得重重慰劳他一番不可。所以今朝这会,又可以叫作慰劳会,请崇伯再宽饮几杯。凡我同人,曾经下山帮助他过的,亦多饮几杯。其余的朋友,未曾帮忙过的,亦替我多敬他们几杯,多陪他们几杯。”众人听了,又齐声说道:“是是!应该敬,应该敬!霎时各席上的鹦鹉杯又来来往往,忙个不了。文命只得又饮了多杯,大家亦各饮了一杯。
  只听得王母又高声说道:“自从近百年以来,上界闹革命,下界闹洪水,真可以说是天昏地暗,神人不宁。幸而得仗天帝的大力,旋乾转坤,上界的恶神刑天氏等业已降服,料来四五千年之中不至于复反。而下界的水患亦次第平定。从此以后,天清地宁,宇宙上下,同享升平之福,这是极难得的。所以今朝这个会,亦可以叫庆祝会。我们大家站起来,各饮一杯,共同庆祝上天,庆祝下地,诸位以为何如?”大家听了,又是一会拍掌,一会欢呼,站起来齐饮一杯。
  方才坐下,忽然那洪崖老先生又站起来说道:“诸位请听,前数年我在下界游戏,偶然遇到了唐尧圣天子。他因为水患渐深,恳我设法。我当时知道天意未回,严词拒绝。后来圣天子恳求不已,我才说出‘西王母’三个字。当时原是可怜圣天子忧民之心太切,不忍使他绝望,所以才说这三个字,并非有意泄漏天机。今朝阿母竟埋怨我,说一切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。
  诸位想想,是我这个头子惹出来的吗?治水之功,帮助崇伯的人固然不少,但是总以阿母为第一。因为一切遣将、请神、设法、都是阿母为首。所以今朝既开慰劳大会,我们敬过祟伯之外,还应该多敬阿母几杯,诸位赞成吗?”
  言未毕,大家一齐拍手道:“赞成赞成!”只见西面席上又有一个女仙站起来说道:“阿母帮助的功劳固然不少,但是云华夫人帮忙的功劳亦不算不多。依我看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