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,崔夭为世子昭御车,长驱直入。
  上卿国懿仲闻四家兵散,世子已进城,乃聚集百官,同高虎拥立世子昭即位,即以本年为元年,是为孝公。孝公嗣位,论功行赏,进崔夭为大夫。大出金帛,厚犒宋军。
  襄公留齐境五日,方才回宋。
  时鲁僖公起大兵来救无亏,闻孝公已立,中道而返。自此鲁、齐有隙,不在话下。
  
  
  
  
  再说公子潘与公子商人计议,将出兵拒敌之事,都推在公子元身上。国、高二国老,明知四家同谋,欲孝公释怨修好,单治首乱雍巫、竖刁二人之罪,尽诛其党,余人俱赦不问。
  是秋八月,葬桓公于牛首堈之上,连起三大坟。以晏蛾儿附葬于旁,另起一小坟。又为无亏、公子元之故,将长卫姬、少卫姬两宫内侍宫人,悉令从葬,死者数百人。
  后至晋永嘉末年,天下大乱,有村人发桓公冢,冢前有水银池,寒气触鼻,人不敢入,经数日,其气渐消,乃牵猛犬入冢中,得金蚕数十斛,珠襦玉匣,缯彩军器,不可胜数,冢中骸骨狼藉,皆殉葬之人也。足知孝公当日葬父之厚矣。亦何益哉!髯仙有诗云:
  
  疑冢三堆峻似山,金蚕玉匣出人间。
  从来厚蓄多遭发,薄葬须知不是悭。
  
  
  
  
  话分两头。却说宋襄公自败了齐兵,纳世子昭为君,自以为不世奇功,便想号召诸侯,代齐桓公为盟主。又恐大国难致,先约滕、曹、邾、鄫小国,为盟于曹国之南。曹、邾二君到后,滕子婴齐方至,宋襄公不许婴齐与盟,拘之一室。鄫君惧宋之威,亦来赴会,已逾期二日矣。
  宋襄公问于群臣曰:“寡人甫倡盟好,鄫小国,辄敢怠慢,后期二日,不重惩之,何以立威?”
  大夫公子荡进曰:“向者齐桓公南征北讨,独未服东夷之众。君欲威中国,必先服东夷;欲服东夷,必用鄫子。”
  襄公曰:“用之何如?”
  公子荡曰:“睢水之次,有神能致风雨,东夷皆立社祠之,四时不缺。君诚用鄫子为牺牲,以祭睢神,不惟神将降福,使东夷闻之,皆谓君能生杀诸侯,谁不耸惧来服?然后借东夷,之力,以征诸侯,伯业成矣。”
  上卿公子目夷谏曰:“不可,不可。古者小事不用大牲,重物命也,况于人乎?夫祭祀,以为人祈福也。杀人以祈人福,神必不飨。且国有常祀,宗伯所掌。睢水河神不过妖鬼耳!夷俗所祀,君亦祀之,未见君之胜于夷也,而谁肯服之?齐桓公主盟四十年,存亡继绝,岁有德施于天下。今君才一举盟会,而遂戮诸侯以媚妖神。臣见诸侯之惧而叛我,未见其服也。”
  公子荡曰:“子鱼之言谬矣。君之图伯与齐异,齐桓公制国二十余年,然后主盟;君能待乎?夫缓则用德,急则用威。迟速之序,不可不察也!不同夷,夷将疑我;不惧诸侯,诸侯将玩我。内玩而外疑,何以成伯?昔武王斩纣头,悬之太白旗,以得天下,此诸侯之行于天子者也。而何有于小国之君?君必用之!”
  襄公本心急于欲得诸侯,遂不听目夷之言。使邾文公执鄫子杀而烹之。以祭睢水之神,遣人召东夷君长,俱来睢水会祀。东夷素不习宋公之政,莫有至者,滕子婴齐大惊,使人以重赂求释,乃解婴齐之囚。
  曹大夫僖负羁谓曹共公襄曰:“宋躁而虐,事必无成,不如归也。”共公辞归,遂不具地主之礼。
  襄公怒,使人责之曰:“古者国君相见,有脯资饩牢,以修宾主之好。寡君逗留于君之境上,非一日矣,三军之众,尚未知主人之所属。愿君图之。”
  僖负羁对曰:“夫授馆致饩,朝聘之常礼也。今君以公事涉于南鄙,寡人亟于奔命,未及他图。今君责以主人之礼,寡君愧甚,惟君恕之。”曹共公遂归。
  襄公大怒,传令移兵伐曹。公子目夷又谏曰:“昔齐桓公会盟之迹,遍于列国。厚往薄来,不责其施,不诛其不及,所以宽人之力,而恤人之情也。曹之缺礼,于君无损,何必用兵?”
  襄公不听。使公子荡将兵车三百乘,伐曹围其城。僖负羁随方设备,与公子荡相持三月,荡不能取胜。
  是时,郑文公首先朝楚,约鲁、齐、陈、蔡四国之君,与楚成王为盟于齐境。
  宋襄公闻之大惊。一来恐齐、鲁两国之中,或有倡伯者,宋不能与争;二来又恐公子荡攻曹失利,挫了锐气,贻笑于诸侯。乃召荡归,曹共公亦恐宋师再至,遣人至宋谢罪。自此宋、曹相睦如初。
  
  
  
  
  再说宋襄公一心求伯。见小国诸侯纷纷不服,大国反远与楚盟,心中愤急,与公子荡商议。公子荡进曰:“当今大国。无过齐、楚,齐虽伯主之后,然纷争方定,国势未张;楚僭王号,乍通中国,诸侯所畏。君诚不惜卑词厚币,以求诸侯于楚,楚必许之。借楚力以聚诸侯,复借诸侯以压楚,此一时权宜之计也。”
  公子目夷又谏曰:“楚有诸侯,安肯与我;我求诸侯于楚,楚安肯下我。恐争端从此开矣。”
  襄公不以为然,即命公子荡以厚赂如楚,求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