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败我师于栎,此宜先报。若伐秦有功,则楚势益孤矣!"悼公以为然。
  使荀偃率三军之众,同鲁、宋、齐、卫、郑、曹、莒、邾、滕、薛、杞、小邾十二国大夫伐秦,晋悼公待于境上。
  秦景公闻晋师将至,使人以毒药数囊,沉于泾水之上流,鲁大夫叔孙豹同莒师先济,军士饮水中毒,多有死者,各军遂不肯济。
  郑大夫公子蟜谓卫大夫北宫括曰:“既已从人,敢观望乎?”公子蟜帅郑师渡泾,北宫括继之,于是诸侯之师皆进,营于棫林。
  
  
  
  
  谍报:“秦军相去不远!"荀偃令各军:"鸡鸣驾车,视我马首所向而行!"下军元帅栾黡,素不服中行偃,及闻令,怒曰:”军旅之事,当集众谋,即使偃能独断,亦宜明示进退,乌有使三军之众,视其马首者。我亦下军之帅也,我马首欲东!"遂帅本部东归,副将魏绛曰:“吾职在从帅,不敢俟中行伯矣!"亦随栾黡班师。
  早有人报知中行偃,偃曰:“出令不明,吾实有过,令既不行,何望成功?”乃命诸侯之师,各归本国,晋师亦还。时栾鍼为下军戎右,独不肯归,谓范匄之子范鞅曰:“今日之役,本为报秦,若无功而返,是益耻也,吾兄弟二人,并在军中,岂可一时皆返?子能与我同赴秦师乎?”范鞅曰:“子以国耻为念,鞅敢不从!"乃各引本部驰入秦军。
  
  
  
  
  却说秦景公引大将嬴詹及公子无地,帅车四百乘,离棫林五十里安营,正遣人探听晋兵进止,忽见东角尘头起处,一彪车马飞来,急使公子无地率军迎敌。栾鍼奋勇上前,范鞅助之,连刺杀甲将十余人,秦军披靡欲走,望其后军无继,复鸣鼓合兵围之。范鞅曰:“秦兵势大,不可当也!"栾鍼不听,嬴詹大军又到,栾鍼复手杀数人,身中七箭,力尽而死;范鞅脱甲,乘单车疾驰得免。
  栾黡见范鞅独归,问曰:“吾弟何在?”鞅曰:“已没于秦军矣!"黡大怒,拔戈直刺范鞅,鞅不敢相抗,走入中军,黡随后赶到,鞅避去,其父范匄迎谓曰:”贤婿何怒之甚也?“黡妻栾祁,乃范匄之女,故以婿呼之。黡怒气勃勃,不能制,大声答曰:”汝子诱吾弟同入秦师,吾弟战死,而汝子生还,是汝子杀吾弟也,汝必逐鞅,犹可恕,不然,我必杀鞅,以偿吾弟之命!"范匄曰:“此事老夫不知也,今当逐之!"范鞅闻其语,遂从幕后出奔秦国。
  秦景公问其来意,范鞅叙述始末,景公大喜,待以客卿之礼。
  一日问曰:“晋君何如人?"对曰:”贤君也,知人而善任!"又问:"晋大夫谁最贤?"对曰:“赵武有文德,魏绛勇而不乱,羊舌肹习于《春秋》,张老笃信有智,祁午临事镇定,臣父匄能识大体,皆一时之选。其他公卿,亦皆习于令典,克守其官,鞅未敢轻议也!"景公又曰:”然则晋大夫中,何人先亡?"鞅对曰:“栾氏将先亡!"景公曰:”岂非以汰侈故乎?"范鞅曰:“栾黡虽汰侈,犹可及身,其子盈必不免!"景公曰:”何故?"鞅对曰:“栾武子恤民爱士,人心所归,故虽有弑君之恶,而国中不以为非,戴其德也,思召公者,爱及甘棠,况其子乎?黡若死,盈之善未能及人,而武之德已远,修黡之怨者,必此时矣!”
  景公叹曰:“卿可谓知存亡之故者也!”乃因范鞅而通于范匄,使庶长武聘晋,以修旧好,并请复范鞅之位。悼公从之,范鞅归晋,悼公以鞅及栾盈并为公族大夫,且谕栾黡勿得修怨。自此秦、晋通和,终春秋之世,不相加兵。有诗为证:
  
  
  
  西邻东道世婚姻,一旦寻仇斗日新。
  玉帛既通兵革偃,从来好事是和亲。
  
  
  
  是年栾黡卒,子栾盈代为下军副将。
  
  
  
  
  话分两头。
  却说卫献公名衎,自周简王十年,代父定公即位。因居丧不戚,其嫡母定姜,逆知其不能守位,屡屡规谏,献公不听。及在位,日益放纵,所亲者无非谗谄面谀之人,所喜者不过鼓乐田猎之事。
  自定公之世,有同母弟公子黑肩,怙宠专政,黑肩之子公孙剽,嗣父爵为大夫,颇有权略,上卿孙林父、亚卿宁殖,见献公无道,皆与剽结交,林父又暗结晋国为外援,将国中器币宝货,尽迁于戚,使妻子居之。献公疑其有叛心,一来形迹未著,二来畏其强家,所以含忍不发。
  
  
  
  
  忽一日,献公约孙、宁二卿共午食,二卿皆朝服待命于门,自朝至午,不见使命来召,宫中亦无一人出来。二卿心疑,看看日斜,二卿饥困已甚,乃叩宫门请见,守阍内侍答曰:“主公在后圃演射,二位大夫若要相见,可自往之。”孙、宁二人心中大怒,乃忍饥径造后圃,望见献公方戴皮冠,与射师公孙丁较射,献公见孙、宁二人近前,不脱皮冠,挂弓于臂而见之,问:“二卿今日来此何事!”孙、宁二人齐声答曰:“蒙主公约共午食,臣等伺候至今,腹且馁矣,恐违君命,是以来此。"献公曰:”寡人贪射,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