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之。今乃委罪于过,冀以自解,先君先太子目不瞑于地下矣!“言罢,痛哭不已,一军为之感动。灵王慰之曰:”公子勿悲,寡人自有处分。"
  
  
  
  
  次日,司徒招备法驾仪从,来迎楚王入城,灵王坐于朝堂,陈国百官俱来参谒,灵王唤陈孔奂至前,责之曰:“戕贼世子,皆汝行凶,不诛何以儆众?”叱左右将孔奂斩讫,与公子过二首共悬于国门,复诮司徒招曰:“寡人本欲相宽,奈公论不容何?今赦汝一命,便可移家远窜东海。"招仓皇不敢措辩,只得拜辞,灵王使人押往越国安置去讫。
  公子胜率领公孙吴拜谢讨贼之恩。灵王谓公孙吴曰:“本欲立汝,以延胡公之祀,但招、过之党尚多,怨汝必深,恐为汝害,汝姑从寡人归楚。"乃命毁陈之宗庙,改陈国为县,以穿封戍争郑囚皇颉事,不为谄媚,使守陈地,谓之陈公。陈人大失望。髯翁有诗叹云:
  
  
  
  本兴义旅诛残贼,却爱山河立县封。
  记得蹊田夺牛语,恨无忠谏似申公!
  
  
  
  
  灵王携公孙吴以归,休兵一载,然后伐蔡。伍举献谋曰:“蔡般怙恶已久,忘其罪矣,若往讨,彼反有词,不如诱而杀之。"灵王从其计,乃托言巡方,驻军于申地,使人致币于蔡,请灵公至申地相会。使人呈上国书,蔡侯启而读之,略云:
  
  
  
  寡人愿望君侯之颜色,请君侯辱临于申。不腆之仪,预以犒从者。
  
  
  
  蔡侯将戎车起行,大夫公孙归生谏曰:“楚王为人贪而无信,今使人之来,币重而言卑,殆诱我也,君不可往。”蔡侯曰:“蔡之地不能当楚之一县,召而不往,彼若加兵,谁能抗之?"归生曰:”然则请立世子而后行。"蔡侯从之,立其子有为世子,使归生辅之监国。
  即日命驾至申,谒见灵王。灵王曰:“自此地一别,于今八年矣!且喜君丰姿如旧。"蔡侯对曰:”般荷上国辱收盟籍,以君王之灵,镇抚敝邑,感恩非浅,闻君王拓地商墟,方欲驰贺,使命下临,敢不趋承。"灵王即于申地行宫,设宴款待蔡侯,大陈歌舞,宾主痛饮甚乐,复迁席于他寝,使伍举劳从者于外馆,蔡侯欢饮,不觉酕醄大醉,壁衣中伏有甲士,灵王掷杯为号,甲士突起,缚蔡侯于席上,蔡侯醉中,尚不知也。
  灵王使人宣言于众曰:“蔡般弑其君父,寡人代天行讨,从者无罪,降者有赏,愿归者听。"原来蔡侯待下极有恩礼,从行诸臣无一人肯降者,灵王一声号令,楚军围裹将来,俱被擒获,蔡侯方才酒醒,知身被束缚,张目视灵王曰:”般得何罪?"灵王曰:“汝亲弑其父,悖逆天理,今日死犹晚矣。"蔡侯叹曰:”吾悔不用归生之言也!“灵王命将蔡侯磔死,从死者共七十人,舆隶最贱者,俱诛不赦。大书蔡侯般弑逆之罪于版,宣布国中,遂命公子弃疾统领大军,长驱入蔡。
  宋儒论蔡般罪固当诛,然诱而杀之,非法也。髯翁有诗云:
  
  
  
  蔡般无父亦无君,鸣鼓方能正大伦。
  莫怪诱诛非法典,楚灵原是弑君人。
  
  
  
  
  却说蔡世子有,自其父发驾之后,旦晚使谍者探听。忽报蔡侯被杀,楚兵不日临蔡,世子有即时纠集兵众,授兵登埤。楚兵至,围之数重,公孙归生曰:“蔡虽久附于楚,然晋、楚合成,归生实与载书,不若遣人求救于晋,倘惠顾前盟,或者肯来相援。"世子有从其计,募国人能使晋者。
  蔡洧之父蔡略,从蔡侯于申,在被杀七十人之中,洧欲报父仇,应募而出,领了国书,乘夜缒城北走,直达晋国,来见晋昭公,哭诉其事,昭公集群臣问之,荀虒奏曰:“晋为盟主,诸侯依赖以为安,既不救陈,又不救蔡,盟主之业堕矣。"昭公曰:”楚虔暴横,吾兵力不逮,奈何?"韩起对曰:“虽知不逮,可坐视乎?何不合诸侯以谋之?"昭公乃命韩起约诸国会于厥憖,宋、齐、鲁、卫、郑、曹各遣大夫至会所听命。
  韩起言及救蔡之事,各国大夫人人伸舌,个个摇首,没一个肯担当主张的,韩起曰:“诸君畏楚如此,将听其蚕食乎?倘楚兵由陈、蔡渐及诸国,寡君亦不敢与闻矣。"众人面面相觑,莫有应者。
  时宋国右师华亥在会,韩起独谓华亥曰:“盟宋之役,汝家先右师实倡其谋,约定南北弭兵,有先用兵者,各国共伐之,今楚首先败约,加兵陈、蔡,汝袖手不发一言,非楚无信,乃尔国之欺谩也!”华亥觳觫对曰:“下国何敢欺谩,得罪主盟?但蛮夷不顾信义,下国无如之何耳!今各国久弛武备,一旦用兵,胜负未卜,不若遵弭兵之约,遣一使为蔡请宥,楚必无辞。"韩起见各国大夫俱有惧楚之意,料救蔡一事鼓舞不来,乃商议修书一封,遣大夫狐父径至申城来见楚灵王。蔡洧见各国不肯发兵救蔡,号泣而去,狐父到申城将书呈上,灵王拆书看之,略云:
  
  
  
  日者宋之盟,南北交见,本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