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听外事,挟宠弄权,晋人谓之“二五”。
  又有优人名施者,少年美姿,伶俐多智,能言快语,献公尤嬖之,出入宫禁,不知防范,骊姬遂与施私通,情好甚密,因告以心腹之事,谋离间三公子,徐为夺嗣之计。优施为之画策:“必须以封疆为名,使三公子远远出镇,然后可居中行事。然此事又必须外臣开口,方见忠谋,今‘二五’用事,夫人诚以金币结之,俾彼相与进言,则主公无不听矣。"骊姬乃出金帛付优施,使分送”二五“。优施先见梁五曰:”君夫人愿交欢于大夫,使施致不腆之敬。"梁五大惊曰:“君夫人何须于我。必有嘱也,子不言,吾必不受。"优施乃尽以骊姬之谋告之,梁五曰:”必得东关为助乃可。"施曰:“夫人亦有馈,如大夫也。"于是同诣东关五之门,三人做一处商议停当。
  次日,梁五进言于献公曰:“曲沃始封之地,先君宗庙之所在也;蒲与屈,地近戎狄,边疆之要地也。此三邑者,不可无人以主之。宗邑无主,则民无畏威之心;边疆无主,则戎狄有窥伺之意。若使太子主曲沃,重耳、夷吾分主蒲、屈,君居中制驭,此磐石之安矣。”
  献公曰:“世子出外可乎?”东关五曰:“太子,君之贰也,曲沃,国之贰也,非太子其谁居之?"献公曰:”曲沃则然矣。蒲、屈乃荒野之地,如何可守?"东关五又曰:“不城则为荒野,城之即为都邑。"二人又齐声赞美曰:”一朝而增二都,内可屏蔽封内,而外可开拓疆宇,晋自此益大矣!"献公信其言,使世子申生居曲沃,以主宗邑,太傅杜原款从行。使重耳居蒲,夷吾居屈,以主边疆。狐毛从重耳于蒲,吕饴甥从夷吾于屈。又使赵夙为太子城曲沃,比旧益加高广,谓之新城。使士蔿监筑蒲、屈二城。士蔿聚薪筑土,草草完事。或言:"恐不坚固。"士蔿笑曰:“数年之后,此为仇敌,何以固为?"因赋诗曰:
  
  
  
  狐裘尨茸,一国三公,吾谁适从?
  
  
  
  狐裘,贵者之服;尨茸,乱貌。言贵者之多,喻嫡庶长幼无分别也。士蔿预知骊姬必有夺嫡之谋,故为此语。
  申生与二公子,俱远居晋鄙,惟奚齐、卓子在君左右。骊姬益献媚取宠,以蛊献公之心。髯翁有诗云:
  
  
  
  女色从来是祸根,骊姬宠爱献公昏。
  空劳畚筑疆场远,不道干戈伏禁门。
  
  
  
  时献公新作二军,自将上军。使世子申生将下军,率领大夫赵夙、毕万攻狄、霍、魏三国,灭之。以狄赐赵夙,魏赐毕万为采邑。太子功益高,骊姬忌之益甚,而谋愈深且毒矣。此事搁过一边。
  
  
  
  
  却说楚熊囏、熊恽兄弟,虽同是文夫人所生,熊恽才智胜于其兄,为文夫人所爱,国人亦推服之。熊囏既嗣位,心忌其弟,每欲因事诛之,以绝后患。左右多有为熊恽周旋者,是以因循不决。熊囏怠于政事,专好游猎,在位三年,无所施设。熊恽嫌隙已成,私畜死士,乘其兄出猎,袭而杀之,以病薨告于文夫人。文夫人虽则心疑,不欲明白其事,遂使诸大夫拥立熊恽为君,是为成王。以熊囏未尝治国,不成为君,号为“堵敖”,不以王礼葬之。
  任其叔王子善为令尹,即子元也。子元自其兄文王之死,便有篡立之意,兼慕其嫂息妫,天下绝色,欲与私通。况熊囏、熊恽二子,年齿俱幼,自恃尊行,全不在眼。只畏大夫斗伯比正直无私,且多才智,故此不敢纵肆。
  至是,周惠王十一年,斗伯比病卒。子元意无忌惮,遂于王宫之旁,大筑馆舍,每日歌舞奏乐,欲以蛊惑文夫人之意。文夫人闻之,问侍人曰:“宫外乐舞之声何来?"侍人曰:”此令尹之新馆也!“文夫人曰:”先君舞干以习武事,以征诸侯,是以朝贡不绝于庭。今楚兵不至中国者十年矣。令尹不图雪耻,而乐舞于未亡人之侧,不亦异乎?“
  侍人述其言于子元,子元曰:“妇人尚不忘中原,我反忘之,不伐郑,非丈夫也!”
  遂发兵车六百乘,自为中军,斗御疆、斗梧建大旆为前队,王孙游、王孙嘉为后队。浩浩荡荡,杀奔郑国而来。
  
  
  
  
  郑文公闻楚师大至,急召百官商议。堵叔曰:“楚兵众盛,未可敌也,不如请成。"师叔曰:”吾新与齐盟,齐必来救,且宜坚壁以待之。"世子华年少方刚,请背城一战。叔詹曰:“三人之言,吾取师叔。然以臣愚见,楚兵不久自退。"郑文公曰:”令尹自将,安肯退乎?"叔詹曰:“自楚加兵人国,未有用六百乘者。公子元操必胜之心,欲以媚息夫人耳。夫求胜者,亦必畏败。楚兵若来,臣自有计退之。"正商议间,谍报:"楚师斩桔柣关而进,已破外郭,入纯门,将及逵市。"堵叔曰:”楚兵逼矣,如行成不可,且奔桐邱以避之。"叔詹曰:“无惧也!"乃使甲士埋伏于城内,大开城门,街市百姓来往如常,并无惧色。
  斗御疆等前队先到,见如此模样,城上绝无动静,心中疑惑,谓斗梧曰:“郑闲暇如此,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