锢终身。续,会稽人,太守尹兴尝因岁饥,使续于都亭赈民饘粥。续悉简阅其民,讯以名氏。事毕,兴问所食几何,续因口说六百余人,皆分别姓氏,无有差谬。以老病卒。
  再说颜忠、王平辞引隧乡侯耿建、朗陵侯臧信、护泽侯邓鲤、曲成侯刘建。建等辞未尝与忠、平相见。是时显宗怒甚,吏皆惶恐,诸所连及,率一切陷入,无敢以情恕者。侍御史寒朗心伤其冤,试以建等形状独问忠、平,而二人错■不能对。朗知其诈,乃上言:“建等无奸,专为忠等所诬,疑天下无辜,类多如此。”帝曰:“即如是,忠、平何故引之?”对曰:“忠、平自知所犯不道,故多有虚引,翼以自明。”帝曰:“即如是,何不早奏?”对曰:“臣恐海内别有发其奸者。”帝怒曰:“吏持两端,促提下,捶之。”左右方引来,朗曰:“愿一言而死,小臣不敢欺,欲助国耳。”帝闻曰:“谁与共为章?”对曰:“臣独作之。”帝曰:“何不与三府议?”对曰:“臣自知当必族灭,不敢多污染人。”帝曰:“何故族灭?”对曰:“臣考事一年,不能穷尽奸状,反为罪人讼冤,故知当族灭。然臣所以言者,诚冀陛下一觉悟而已。臣见考囚在事者,咸共言妖恶大故,臣子所宜同疾,今出之不如入之,可无后责。是以考一连十,考十连百。又公卿朝会,陛下问以得失,皆长跪言,旧制大罪祸及九族,陛下大恩,裁止于身,天下幸甚。及其归舍,口虽不言,而仰屋窃叹,莫不知其多冤,无敢悟陛下言者。臣今所陈,诚死无悔。”帝下诏遣朗出。后二日,车驾自幸洛阳狱,录囚徒,理出千余人。时天旱,即大雨。马后亦以楚狱多滥,乘间为帝言之。帝恻然感悟,夜下暗思,由是多所降宥。
  任城令汝南袁安,迁楚郡太守,到任不入府,先往案楚王英狱事,理其无明验者,条上出之。府丞掾史,皆叩头争,以为阿附与反虏,法与同罪,不可。安曰:“如有不合,太守自当坐之,不以相及也。”遂分别具奏,帝感悟,即报许。得出者四百余家,亦见楚狱惨矣。
  千乘太守薛汉,世习《韩诗》,政有异迹,而善说灾异谶纬。建武初,为博士,受诏校定图谶,弟子常数百人,亦坐楚事诛死。故人门生莫敢视。独府掾廉范,往收敛之。吏以闻,帝大怒,召范入,诘责曰:“薛汉与楚王同谋,交乱天下。范公府掾,不与朝廷同心,而反收敛罪人,何也?”范叩头曰:“臣无状愚憨,以为汉等皆已伏诛,不胜师资之情,罪当万坐。”帝怒稍解,问范曰:“卿廉颇后耶?与右将军褒、大司马丹有亲属乎?”范对曰:“褒,臣之曾祖,丹,臣之祖也。”帝曰:“怪卿志胆敢尔。”因赦之。范由是显名,举茂才。数月,再迁为云中太守。
  显宗性偏急,而闻义亦能徙,殆所谓情理之枢,有开塞之感耶。又好以耳目隐发为明,故公卿大臣数被诋毁。近臣尚书以下,至见提曳。常以事怒郎药崧,以杖撞之。崧走入床下,帝怒甚,疾言曰:“郎出!郎出!”崧曰:“天子穆穆,诸侯煌煌,未闻人君自起撞郎。”帝赦之,朝廷莫不悚栗,争为严切,以避诛责。尚书钟离意独敢谏争,数封还诏书,臣下过失,辄救解之。会连有变异,复上疏曰:
  伏惟陛下躬行孝道,修明经术,郊祀天地,畏敬鬼神,忧恤黎元,劳心丁怠,而天气未和,日月不明,水泉涌溢,寒暑违节者,咎在群臣不能宣化理职,而苛刻为俗,吏杀良人,继踵不绝。百官无相亲之心,吏人无雍雍之志。至于骨肉相残,毒害弥深,感逆和气,以为天灾。百姓可以德胜,难以力服,先王要道,民用和睦,故能致天下和平,灾害不生,祸乱不作。《鹿呜》之诗,必言宴乐者,以人神之心洽,然后天气和也。愿陛下垂圣德,揆万机,诏有司,慎人命,缓刑罚,顺时气,以调阴阳,垂之无极。
  帝知其减,然不能用。以此不得久留,出为鲁相。意视事五年,爱利百姓,人多殷富,以病卒官,遗言上书,陈升平之世,难以急化,宜少宽假。帝感伤其意,下诏嗟叹,赐钱二十万。
  按意《别传》载:意为鲁相,到官,出私钱万三千文,付户曹孔,修夫子车,身入庙,拭几席剑履。男子张伯除堂下草,土中得玉壁七枚。伯怀其一,以六枚白意。意令主簿安置几前。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悬瓮,意召孔问:“此何瓮也?”对曰:“夫子瓮也,背有丹书,人莫敢发。”意曰:“夫子为人所以遗瓮,欲悬示后贤。”因发之,中得素书,文曰:“后世修吾书,董仲舒;护吾车,拭吾履,发吾瓮,会稽钟离意。壁有七,张伯藏其一。”意召问伯,果服焉。又建武初董宪裨将屯兵于鲁,侵害百姓。太守鲍永击讨,大破之。唯别帅彭丰、虞休、皮常等各千余人,称将军,不肯下。顷之,孔子阙里,无故荆棘自除,从讲堂至于里门。永异之。谓府丞及鲁令曰:“方今危急,而阙里自开,斯岂夫子欲令太守行礼,助吾诛无道耶?”乃会人众,修乡射之礼,请彭丰等其会观,欲因此擒之。丰等亦欲图永,乃持牛酒劳飨,而潜挟兵器。永觉之,手格杀丰等,其党羽悉破平之。《记》曰:“至诚之道,可以前知。”又曰:“至诚如神。”固如是哉。乃好异者,至舍圣人之道而他求。若楚王英者,固以尧舜周孔之道为不足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