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原斯瘼之攸兴,实执政之匪贤。女谒掩其视听,近习乘其威权。所好则钻皮出其
毛羽,所恶则洗垢求其瘢痕。虽欲竭诚而尽忠,路绝崄而靡缘。九重既不可启,又群吠之狺
狺。安危亡于旦夕,肆嗜欲于目前。奚异涉海之失,拖积薪而待燃。营纳由于闪榆,孰知辨
其蚩妍。政法屈挠于势族,恩泽不逮于单门。宁饥寒于尧舜之荒岁,不饱暖于当今之丰年。
乘理虽死而非亡,违义虽生而非存。
  谢承览其书、赋,叹曰:“赵生诚大才也,而屈掩未用,良可惜哉。”时有秦客者在承家,
见壹之辞赋,乃为作诗一首以叹之。诗曰:河清不可俟,人命不可延。
  顺风激靡草,富贵者称贤。
  文籍虽满腹,不如一囊钱。
  伊优北堂上,肮脏倚门边。
  时鲁生闻此辞系,亦为作歌而叹之。曰
  势家多所宜,咳唾自成珠。
  被褐怀金玉,兰蕙化为刍。
  贤者虽独悟,所因在群愚。
  且各守尔分,勿复空驰驱。
  哀哉复哀哉,此是天命与。
  却说赵壹闻京师出榜,举辟上计,即唤妻谓曰:“吾少力游于学,废寝忘食,欲为亲扬名
显。奈世态炎凉,轻文贱艺,所以屈志未伸,淹埋尘世。今闻朝廷出榜,招纳天下英才,能
上计者。吾欲往走一道,妻意若何?”妻曰:“夫子数年命运蹇薄,故淹未遇。今既然欲赴,
可推时运若何。”壹曰:“然也。”即往东街巷铺,求发课算。
  忽遇一相士,坐市谈术。壹与施礼,谓曰:“吾数年淹屈于家,功名未就。敢烦先生一相,
可望否乎?”相士闻言,遂令解衣。周身视罢,乃曰:“贤士休怪庸言,敢伸直道。”壹曰:
“无妨,请依形断。”相士曰:“依愚直判,贤士贵不过郡吏,职不过驿丞。”壹不听,遂赏其
钱而回。妻即出问其故,壹曰;“言今年大贵发迹。”妻喜,即别而往。
  既至,袁逢令吏悉入。时上计者数百余人,皆拜伏庭中,莫敢仰视。壹独长揖而已。逢
望壹异,令左右责之,曰:“下计郡吏而揖三公者何也?”对曰:“昔郦食其长揖汉王,今揖
三公,何遽怪哉?”逢闻其言,慌下席,执壹之手,同坐于上。
  乃问西方之事何如?壹具所答。逢大奇之,顾谓坐中曰:“此人西县赵元叔也,朝廷莫有
过之者。吾请为诸君分坐。”坐者皆属观之。及辞,逢亲送出府外,二人揖别。
  壹遂往谒河南尹羊陟,不能得见。壹思公卿中非陟无足以托名者。次日又往。至其后衙,
令人入报,陟尚卧未起。壹径入堂上,言曰:“久仰高风,故来参谒。屡未得见,而忽然奈何
命也。”因举声大哭其门下。众人惊骇,皆奔入后堂。陟知壹非常人,乃起身整冠出迎。施礼
毕,壹曰:“贱谒贵,故难能见。”陟赤颊而答曰:“非敢自许,奈寒疾不可以风,故慢殊甚,
愿勿为咎。”壹曰:“吾之不遇鲁侯,天也,岂可怨乎?
  ”陟大奇之,二人遂别。
  明旦,陟从车骑回谒赵壹,见诸计吏多盛饰车马帷幕,而壹独柴车草屏,露宿其旁。乃
叹曰:“壹真贤士也。”壹知陟至,急接延坐车下。左右莫不感叹,陟与壹谈至晚,极欢而去。
  乃执其手谓曰:“良璞不剖,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。”言罢,遂别。陟与袁逢共称荐之。
于是赵壹名动京师,士大夫想望其风采。壹名未遂而还,道经弘农,太守皇甫观者不令通见。
壹遂遁去。门吏人见太守,具告所事。观闻壹名大惊,乃奉书以谢之。书曰!
  蹉跌不回,企德怀风。虚心委质,为日久矣。侧闻仁者美誉,区区冀承清诲,以释远怀。
今旦外白有一尉两计吏,不道屈尊门下更启,乃知已去。如印绶可投,夜岂待旦。惟君明睿,
平其夙心。宁当慢傲加于所天,事在悖惑。不足具责,倘有原察,追修前好,则何福如之。
谨遣主薄,奉书下笔,气结汁流竟趾。壹览书,即修一封与其主簿回报。书曰:君学成师范,
缙神归慕。仰高风骥,历年滋多。旋辕兼道,渴于言侍。沐浴晨兴,昧旦守门。实望仁兄昭
其悬迟,以贵下贱,握发垂接。高可敷玩坟典,起发圣心。下则抗论当世,消弭时灾。岂悟
君子,自生怠倦。失恂恂善友之德,同亡国骄惰之志。盖见机而作,不俟终日。是以夙退自
引,畏使君劳。昔人或历说而不遇,或思士而无从。皆归之于天,不犹于物。今壹自谴而已,
岂敢有猜仁君。忽一匹夫,于德何损。而远辱手笔,追路相寻,诚足愧也。壹之区区,曷云
量已。其嗟可去,谢也可食。诚则顽薄,实识其趣。但阙节灰动,膝灸坏溃,请俟他日,乃
奉其情。辄诵来既,永以自慰。
  皇甫观览书,叹曰:“赵生诚贤士也,奈何命乎?”于是,州郡争致礼迎。皆不就,遂遁
去。后以寿终于家。由是观之,果如相士之言。
  戊子正月,帝崩,年三十一。皇太子肇即位,年十岁。六月,和帝登位。文武拜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