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州郡前后礼请不应。公卿举贤
良方正有道,皆不行。初,安帝闻其贤名,征之不就。尝有暴风从西方起,英谓学者曰:“成
都市上火起甚盛。”言罢,含水一口,向西方而喷,曰:“以此救之。”众乃写下日时,记其果
否。后数日,有从蜀都来者,皆曰是日大火,忽有黑云从东而起,须臾大雨降下,火遂得灭。
于是天下咸称其神。
  一日,正与诸儒讲议经略,忽人报曰:“朝廷遣使来至。
  ”英遂出案交拜。礼毕,延坐于上,问曰:“大人此来何意?
  ”使者即将策书度与英接览毕,谓曰:“圣上错矣!求士安邦,必须雄才明智之士。吾乃
一村庸耳,岂足是责?”使者答曰:“主思贤士高名,先帝未能屈下,心怀缱绻,不能自已。
故遣小使来迎,匡扶国政,愿贤士早赴无拒。”英固辞不下,乃托疾笃以拒之。
  使者遂回入朝见帝,具奏所事。帝乃下诏州郡,令切责之。
  英不得已而赴。及到京,称病不起。故强乘舆入殿见帝,犹不肯屈。帝怒,谓英曰:“朕
能生君,能杀君,能贵君,能贱君,能富君,能贫君。何以慢朕命之甚耶?”英曰:“臣受命
于天,生尽其命,天也。死不得其命,亦天也。陛下焉能生臣?焉能杀臣?臣见暴君如见仇
仇,立其朝犹不肯,何得而贵乎?虽在布衣之列,环堵之中,晏然自得,不易万乘之尊,又
何得而贱乎?陛下焉能贵臣?焉能贱臣?臣非礼之禄,虽万钟不受。若申其志,虽箪食不厌。
陛下焉能富臣?焉能贫臣?”帝曰:“季齐朕终不能下汝耶。”遂敬其名而使出就太医,养疾,
月致羊酒以待。数日,帝令设坛席,使尚书奉引赐几杖,待以师傅之礼,延问得失。英不敢
辞,遂拜五宫中郎。
  英初被诏命,众皆以为必不降志。南郡王逸素与英善,因与其书,多引古譬喻,劝使就
聘。及后应对,又无奇策,谈者以为失望。时河南张楷与英俱征,既就而谓英曰:“天下有二
道,出与处也。吾前以子之出,能辅是君也,济斯民也。而子始以不赀之身,怒万乘之主。
及其享受爵禄,又不闻匡救之术,则进退无所据矣。”英不答。朝廷以其善术,每有灾异,帝
辄召问变复之效。英所对言,多有效验。由是,益深爱之。
  帝又闻广汉杨厚、江夏黄琼之贤,亦下诏征。厚即随使至京,入朝见帝。札毕,厚预陈
汉三百五十年之厄,有以为戒。
  帝善,即拜厚为议郎,厚谢恩出。
  黄琼将至,时翰林博士李邰之子李固,少辩好学,常改易姓名,杖策驱驴,负芨从师。
不远千里,究竟坟籍,为世大儒。
  每到太学,密入公府,定省父母,不令同业诸生知其为邰子也。
  原与黄琼相善,知琼就聘,乃作书以遗之。书曰:君子谓伯夷隘,柳下惠不恭。不夷不
惠,可否之间,圣贤居身之所珍也。诚欲遂枕山栖谷,拟迹巢由,斯亦可矣。若当辅政济民,
今其时也。自生民以来,善政少而乱俗多,必待尧舜之君。此为士行其志,终无时矣。尝闻
《语》曰“峣峣者易缺,皎皎者易污。盛名之下,其实难副。”近樊英被征,初至朝廷,设坛
席犹待神明。虽大异,而言行所守,亦无所缺而毁谤布流。应时折减者,岂非观听望深,声
名大盛乎?是故,俗论皆言处士,纯盗虚声,愿先生弘此远谟,令众人仰服,一雪此言尔。
  琼览书,微微而笑,乃藏入于袖,同使入朝见帝。拜毕,亦授议郎之职。后复迁为尚书
仆射。次日,顺帝设朝,文武拜毕,琼出班奏曰:“陛下即位已数年矣,不可久旷内事。可选
有德者立为皇后,以正诸姬。”帝准奏,下诏以贵人梁氏为皇后。忽尚书左雄上疏,奏言吏治,
曰:昔宣帝以为吏数变易,则下不安业。久于其事,则民服教化,其有政治者,辄以玺书封
勉厉,增秩赐金。公卿缺则以次用之,是以吏称其职,民安其业。汉世良吏,于兹为盛。今
典城百里,转动无常。各怀一切,莫虑长久。臣愚以为,守相长吏惠和有显效者,可就增秩,
勿移徙。
  帝感其言,复申无故去官之禁。而宦官不便,终不能行。
  雄又上言:
  孔子曰:“四十而不惑,礼称强仕。”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,不得察举。陛下不可以此
而论。若有茂才异行,如颜渊、子奇者,不荆年齿,而可举之。
  帝闻奏,深纳其言。
  时广陵太守所举孝廉徐淑,年未四十。有台郎官以雄之言诘之。淑曰:“诏书言‘有如颜
渊、子奇者,不拘年齿’。是故本郡以吾充垂,即不能屈。”左雄诘之曰:“昔颜回闻一知十,
尔能知几耶?”淑无以对。雄遂上殿,具奏所事。帝传旨罢淑不用,以雄公直精明,能审窍
真伪,决志行之。以胡广出为济阴太守,与诸郡十数余人,皆坐“谬举勉黜”。惟考实汝南陈
蕃、颖川季膺、下邳陈球等三十余人,得拜郎中,余下悉无可龋自是,郡守皆畏栗,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