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自称昌黎王。
  慕容盛闻知大哭,欲赴哀,张真止之休去。盛曰:“我以穷投汗,汗性愚浅,必念婚姻,不忍杀我,旬月之间,足以展吾之志。”遂往见汗。汗妻兰氏、盛妃,皆涕泣请放盛,汗侧然哀之,乃舍盛于宫中,以为侍中,亲待如旧。汗兄堤骄狠荒淫,汗恶其无礼,盛因而间之,汗兄弟浸相嫌忌,遂不相睦。
  燕太原王慕容奇,乃慕容楷之子,兰汗之外孙也。汗以为将军长史,太子盛潜使奇逃出,起兵五千,来攻兰汗。汗得闻知,使仇泥慕将兵一万讨之。
  是时龙城,自夏至于秋月不雨,汗日诣燕诸庙祷请,委罪加难。加难闻知怒,率所部兵一万五千来袭。汗使太子兰穆击破加难。加难闻之,刺杀汗、穆,而取大位。时穆果来攻破加难,还宴将士。盛因逾垣入东宫,与汗等聚集旧所卫兵三千人马,杀出东宫,来杀穆。诸军闻盛得出,皆呼跃争先杀汗。汗、穆被真斩之,内外欣然,士女相庆。盛告于太庙,因下令曰:“赖列祖之德、文武之力,社稷幽而复显,不独孤以眇眇之身,挽回造化之权,凡在臣民,皆得明目当世。”遂大赦改元,以长乐王摄行统制,命慕容奇罢兵。奇生异心,遂不受命。盛大怒,勒兵三万,进至横渠。盛出击大破之,执奇赐死,于是龙城遂平。
  南郡公桓玄遣人见会稽王,求为广州刺史。道子忌玄在荆州为患,因从之。桓玄受命为广州刺史而不行。
  豫州刺史庾楷以道子割其四郡属王愉,上疏言:“江州内地,而西北近戎,不时为寇,倘有急,军需不应,使愉分督四郡还他。”朝廷不许。楷怒,遣其子庾鸿谓王恭曰:“尚之兄弟,复秉机权,欲削诸镇,宜早图之。”王恭乃以为然,遣人以告殷仲堪及桓玄。二人皆许之,推王恭为盟主,刻期各执兵同赴京师。司马刘牢之谏曰:“会稽王道子,帝叔父也,而又当国秉政。卿为将军,戮其所爱,其深伏将军已多矣!顷所授任,虽未允惬,亦无大失,而割庾楷四郡以配王愉,于将军何损?晋阳之甲,岂可数兴乎?”王恭不从,上表请讨王愉、司马尚之兄弟。朝廷忧惧,内外戒严,道子不知所为,悉以事委世子元显,日饮醇酒而已。
  元显聪敏,颇涉文义,志气果锐,以安危为己任。附之者,谓其英武,有明帝之风。仲堪闻恭举兵,亦勒兵趣发,悉以军事委南郡相杨俭期兄弟。期率舟师五千为前锋,桓玄次之,仲堪率精兵二万继后。佺期自以其先汉太尉震至父亮九世,皆以才德著名,矜其门第,谓江左莫及。而时流以其晚过江,婚宦失类,兄弟粗旷,每排抑之。佺期常以切齿,欲乘有事以逞其志,故亦赞成仲堪。八月,佺期及桓玄大兵奄至湓口,王愉无备,引众惶遽走奔临川,玄以兵追获之。
第二九三回 慕容盛复登燕位
  己亥三年正月,燕王宝被尚书汗谋弑,太子慕容盛与张真等,谋复诛汗,龙城遂平。群臣复请太子慕容盛登基,国号大燕,改元建元元年。慕容盛既即皇帝位,次日大排宴,宴群臣于新昌殿,燕王盛谓诸文武曰:“今日宴乐,诸卿各言其志,朕自览之。”斯时,盛初即大位,以威严骄下,暴戾少亲,多所猜忌,刑必就戮,文武莫有敢对者。兵部尚书丁信,年方十五岁,趋步进言曰:“在上不骄,高而不危,臣之愿也。”燕王盛知其讽己,乃笑曰:“丁尚书年少,安得长者之言乎?”
  于是文武各为乐饮,至晚罢散。
  十一月,魏王珪领军进九门。时天行大疫,三军人马并牛羊等死者十之五六。群臣咸思北还,因上言曰:“今天行时气,大疫流行,军民百姓死者将半,天时如此不利,不如退避其气。不然,军民尽死,得地者闲!”魏王珪曰:“斯固天命,将若之何?四海之人,皆可与为国,在吾所以抚之耳!何患乎无人也?”因此群臣不复再言,遂引军入邺城,闻百姓有老病不能自存者,诏令郡县赈恤之。
  魏王珪既入邺城,自与文武遍览宫殿,遂有定都其地之志,乃置行台,领众还来中山。中山之守戍兵,俱各溃散。魏王乃令众遂入中山城。珪谓诸将曰:“今幸祖宗之灵,天地之佑,诸将之勇,文武之能,尽得燕之土地,朕欲与卿等北还,而恐山东有变。”群臣答曰:“陛下可调将守之,万无一失。”魏王珪从之,乃于中山置行台,诏封东平公拓跋仪为卫王,总兵五万镇守中山。又诏使洛阳公遵总兵四万,镇渤海之合口。是月辛酉日,魏王珪车驾与众振旅还京,回至旧都。下诏有司,定议国号。群臣上曰:“昔周秦以前,帝王居所生之土,及王天下,即承为号。今国家启基云代,应宜以代为号。”魏王珪曰:“昔朕远祖,总驭幽都,控制通国,虽践王位,未定九州。逮及朕躬,扫平中土,凶逆荡除,遐迩率服,仍宜先号为魏,不必再更。”于是复号为魏,群臣皆贺。次日率众还都平城。
  魏王诏令即营宫室,建宗庙,立社稷,正封畿,制郊甸,遣使循行郡国,举奏守宰,不法者魏王珪亲览察黜陟之。
  十一月,魏王珪始登皇帝大位,改元为天兴元年。诏邓彦海典官制,立爵品,定律令,协音乐;诏仪曹郎中董谧撰郊庙、社稷、朝觐、飨宴之仪;诏三公郎中王德定律令,申科禁;诏太史令晁崇造浑仪,考天象;使吏部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