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大军临之,彼必恐惧以求全。窃观群臣才略,无傉檀比者。虽以天威临之,亦未敢保其必胜也。”兴乃不听,使其子广平公姚弼为将军,敛成率步骑三万袭傉檀,又使仆射齐难率骑兵三万讨勃勃。弼长驱至姑臧,傉檀婴城固守,见弼兵懈怠,夜以奇兵大破之,弼收残兵退屯百里之外,弼兵粮尽,敛成纵兵掳掠。傉檀又计,命郡县悉散牛羊于野,勃勃闻秦兵且至,计排伏兵于左林山谷,自引众退保河曲。齐难不知,遂纵兵野掠,勃勃潜师袭难,擒之,及获其将士万三千余人。于是岭北夷夏附于勃勃者以万数,勃勃皆置守宰而抚之。秦兵败还,秦王兴始悔不听韦宗之言耳。
第三一八回 刘裕抗表伐南燕
  己酉五年正月,南燕王超正旦朝会群臣,叹太乐不备。超曰:“孤每恨朝会缺此乐音,吾与卿等大臣商议,掠晋人以补伎。”韩(讠卓)曰:“先帝以旧京倾覆,戢翼三齐,陛下不养士息民,伺衅恢复,而更侵掠邻国,以广仇敌,可乎?”超曰:“吾志已定,不听卿言。”遂使公孙五楼兄归将兵寇宿、豫,拔之,大掠而去。简男女二千五百人,教之以乐。五楼等总朝政,宗亲并居显要,内外无不惮之。
  五月,太尉刘裕闻南燕王慕容超大掠宿、豫男女二千余人,乃大怒,将欲伐燕,朝廷不许。刘裕抗表要伐南燕,朝议皆以为不可。惟孟昶、谢晦、臧熹劝行,裕以昶监南府事。苻氏之败,王猛孙镇恶来奔,骑射不能及人,而有谋略,善果断,善论军国大事,或荐之于裕,裕语悦之,因留宿。明日谓参佐曰:“吾闻将门有将,信然。”即以为中军参军。
  史说王镇恶,北海人也。祖王猛,仕苻坚,位兼将相。镇恶以五月生,家人以俗忌,欲令出继疏宗,其祖猛曰:“此儿非常,昔孟尝君恶月生而相齐,是儿亦将兴吾门矣!”故取名为镇恶。年十三,有大志,而苻氏败,寓食龟池人李方家。方善遇之,镇恶谓方曰:“若遇英雄主,要取万户侯,宜当相厚报耳!”至是刘裕召为参军,果应其言矣。
  四月,裕以刘毅镇姑孰,自领众欲行。当毅闻知,固止之曰:“昔苻坚侵境,谢太傅犹不自行。宰相远出,倾动根本。
  公既受辅朝政,岂可远离?宜委别将讨之!”刘裕犹豫,谢景仁独上言曰:“公建桓、文之烈,应天人之心,虽业高振古,而德刑未树。正宜推亡存固,广振威略,平定之后,养锐息徒,然后观兵洛汭,修覆陵寝可也,岂有纵敌贻患者哉?”裕曰:“然!”于是引军速行。
  史说王昙首,太保弘之弟也。幼而素让,以兄弟分财,昙首惟取图书而已。因刘裕聚兵讨慕容超,与弟王球前来投伍,刘裕因谓曰:“卿并膏粱世德,乃能屈之于戎旅耶?”昙首答曰:“既从神武,自使懦夫立志耳!”时谢晦在座曰:“仁者果有勇也!”裕大悦,以为镇西长史。裕率舟师,自淮入泗,军至下邳,留辎重,步进至琅玡,所过皆筑城留兵守之。王镇恶谓裕曰:“燕人若塞大岘之险,或坚壁清野,大军深入,不惟无功,将不能自归,奈何?”刘裕曰:“吾虑之熟矣!鲜卑贪婪,不知远计,近利虏获,退惜禾苗。谓我孤军远人,不能持久,不过进据临朐,退守广固。彼不能守险、清野,敢为诸军保之。”言讫,明日出行。
第三一九回 刘裕入岘虏在掌
  却说南燕王超闻刘裕率军来讨,急召群臣会议。公孙五楼上言曰:“晋兵轻果,利在速战,宜据大岘,使不得入,旷日延时,沮其锐气,然后徐简精骑,循海而南,绝其粮道,轮段晖率兖州之众,缘山东下,腹背击之,此上策也。各命守宰,依险自固,校其资储,余悉焚芟,使敌无所得,旬日之间,可以坐制,此中策也。纵贼入岘,出城逆战,此下策也。”超曰:“岁星居齐,以天道推之,不战自克;客主势殊,以人事言之,彼远卒疲弊,势不能持久,奈何芟苗徙民,先自蹙弱乎?不如纵使入岘,以精骑击之,何忧不下?”桂林王镇曰:“陛下必以骑兵利平地者,宜出岘山逆战;战如不胜,犹可退守,不可使敌入岘,自弃险固也。”超不从。镇出叹曰:“既不肯逆战,又不肯清野,延敌入腹,坐待攻围,酷似刘璋矣!”超闻之大怒,收镇下狱,遣公孙五楼并段晖率步骑五万,出屯临朐以拒。五楼奉命以兵屯于临朐。
  刘裕大军至岘,将士犹豫,皆不敢入。裕身先催军前进,及入岘,燕兵不出,裕举手指天,喜形于色。请将言曰:“公末见敌而先喜,何也?”裕喜而谓请将曰:“师已过险,士有必死之志;余粮栖亩,人无匮乏之忧,虏已入吾掌中矣!吾何不喜?”左右曰:“国公神料也!”言讫,前兵至东莞。
第三二○回 燕王以兵拒刘裕
  六月,超闻裕至东莞,超先遣五楼及段晖等,将步骑五万屯临朐,闻晋兵入岘,超自将步骑四万,前去接应。点羸弱卒守广固,自选精兵前来。先使人与广宁王贺刺卢、五楼言曰:“卿戮力据临朐,临朐去城四十里,有巨蔑水,卿宜自据上流,休被晋人占之。”五楼闻言,即出选精兵五万与贺刺卢来占临朐,拒蔑水之北。至,而为龙骧将军孟苻先至所保,五楼乃退。
  晋刘裕领大军行至临朐,传令军中,分车为两翼,四十余万,出兵方轨徐行,车张幰,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