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汉王以此留韩情镇守三秦,以为根本。不想霸王密差人持书,遍告天下诸侯,放弑义帝者,九江王也,其罪尽归大王,以此诸侯深怪大王,而不助汉王;齐梁燕赵其欲起兵与大王争衡。尝谓叔逆之罪,古今大恶,楚且加恶名于大王,王尚恬然而不知,倘或诸侯会兵而来,天下皆以大王为极恶,虽家喻户晓而人不信也,大王何以立身于天地间哉?”布起身向北指而骂曰:“江中放弑义帝,实羽主之也,我不过随其使令耳!今将此恶名反加于我,我一人而何以当万世之讥诮那?”何急止之曰:”大王息怒,恐左右闻之,传入彭城,霸王必加罪谴。”布曰:“某常自思杀降王子婴,掘始皇冢,放弑义帝,此三事皆霸王所使,心每负愧,惟恐天下诸侯他日藉为口实。不意今项王归之于我,我即泻长江之水,罄南山之竹,而人不能知我心迹也,为之奈何!”何曰:“大王欲白心事,此亦无难,但同力助汉合兵代楚,明正其罪,清浊自分矣,若今坐守九江,倘汉王同诸侯合兵而来,共讨前罪,大王见今受楚之封,为楚之臣,虽百口不能辩也,以臣愚见,不若卷甲休兵,属意于汉,使天下诸侯,知楚负弑逆之罪,而不归咎于大王,则大王洗恶名而为讨贼之举矣,岂不为长策哉?况今汉王收诸侯,守荥阳,下蜀汉之粟,坚守而不动;楚人深入敌国,老弱转粮,进不得攻,退不得解,楚不如汉,其势亦已见矣,大王不与万全之汉,而自往救危亡之楚;臣窃为大王不取也。”布前席附耳曰:“我近日与楚有隙,亦欲洗此素恨,深知汉王为长者,实欲有心以从之也,先生少待数日,当计议同先生一往。”言未毕,左右报曰:“楚使赉项王诏书至矣!”布急接诏,诏曰:
  君国举兵,臣惟协助,心膂之托也。九江王英布,坐守江淮,贪安自逸,楚兵攻齐,假病不起;睢水会战,坐观胜负;朕劳军旅,久未一言奉慰,失君臣之义,非同游之好。恃尔武勇,敢罹狂逆!往问三罪,尔当知惊!目令起兵伐汉,星夜前来,勿误!故兹诏谕。
  英布看罢诏书,沉吟不语。随何直入曰:“九江王已归汉矣,何得发兵助楚耶?”楚使便问:”汝何人?”问曰:“某汉使随何,已约会与大王同力伐楚,共诛暴逆。为义帝发丧,汝尚不自悟耶?”楚使见英布不语,又闻随何之言,知不谐矣,急欲下阶而走。随何曰:“大王观楚诏己有杀大王之意,以绝天下诸侯之口,使杀义帝之罪,尽归大王可知矣,大王何不杀楚之使,以示助汉攻楚之意耶?”布亦大怒,遂拔剑将楚使一剑斩之,遂扯碎诏书,即点兵同随何归汉,未知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五十七回 张良智韩信伐楚
  且说随何这一篇话,说英布归汉,布即召费赫点押人马,带领家眷,一同赴荥阳大路来,英布同随何来见汉王时,汉王方踞床洗足,召英布入见。布深自懊悔,乃与随何曰:“我被汝骗来归汉,我乃一国王爵,相见之际,略无一毫礼节之意,使我进退两难,不如自杀,以见我之不智也!”随何急止之曰:“汉王宿酒未醒,少间当请见,自有殊礼,大王不可性急。”布乃与张良、陈平等相见,备有居止屋舍,帷幄器用,极其齐备,饮食供给,与汉王无异,布又大喜。少间,诸文武将士同英布入见汉王。汉王礼意谦恭,谈笑豁达,君臣相与,略无嫌疑,布思汉王长者,适间几自误也,自英布归汉后,汉王领兵三万,屯扎成皋。又遣使入大梁会彭越,使绝楚粮道。
  却说楚使被英布杀了,有随从人逃回奏霸王,说英布扯碎诏书,杀了使者,领兵已归汉矣,霸王怒曰:“黥面贼,乃如此!”即分付诸将整理点人马,择日启行,誓诛此贼,就擒韩信以为叛逆之戒,范增谏曰:“此一时之小忿耳!请陛下息怒,且暂训练兵马,约会天下诸侯,迎敌韩信,剿除彭越,通楚粮道,此为上策,若退韩信之后,还入三秦,建都咸阳,诸侯拱手,英布等诸将不足虑也。”霸王遂止。
  却说汉王召张良曰:“前日先生曾言往说韩信,着自来投见,今英布已降。彭越归附,止韩信未即来见,烦先生一行。”良曰:“臣明日就往,闻萧何在咸阳运粮,臣就同来见大王。”汉王大喜。
  次日,张良辞汉王赴咸阳来,一日到咸阳,先来丞相府见萧何,萧何闻张良至,即整衣出迎,相见甚欢,各叙久阔之情,置酒相款,因问韩信在咸阳消息,何曰:“信自洛阳归来,郁郁终日不乐,前日备说汉王不纳忠谏,夺印用豹,不念破三秦,取成阳之功,后闻睢水之败,遂杜门谢客,某屡次上门,亦不相见,必欲汉王亲来,以重其望,似非人臣之礼。先生此来,恐亦难见也,当以何法使信起用?”良附耳与萧何道数句,何曰:“此计甚妙。”于是萧何即出告示,咸阳四门张挂,晓谕军民人等,各挨门顺序,写一家男子几名,妇人几口,开载明白,星夜攒造户口文册,立等投献霸王,一面拣选善书者数百人,立等写册。闹动一城军民尽说汉王因睢水兵败,父母遭擒,要将关内所得郡县,尽数交还,因此差张良同楚使来咸阳相府,攒造各处户口文册。韩信闻此消息,尚犹豫不定,差人城内打听,家家回说张良已来数日,见今拣选写字人,通在丞相府伺候,委的挨门抄写户口,实是降楚,信曰:“且再待一二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