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举鎚,将车驾打得粉碎,原来始皇恐人暗算,常有副车在前,壮士不知,误中副车,早有护驾御林军将壮士捉住,始皇追问:“谁人主使?”壮士切齿瞑目,大骂曰:“吾为天下诛汝无道,岂有人使之耶?”子房见事不成,暗暗叫苦,即于人丛中走脱,始皇又令赵高勘问,壮士不肯招出何人主使,乃撞柱而死。始皇却令天下大索主使之人,十日不获。子房遂逃难于下邳友人项伯家隐藏。项伯乃楚将项燕之后也,与良交甚厚,遂留居住不疑。
  良因偶出城外圮桥边闲立,忽见一老人,身着黄衣过桥下,偶将履溺于泥中,不能出,遂呼良曰:“孺子可将吾履取出!”良见老人仙风道骨,与寻常人不同,急向泥中取履,跪而进之,极其恭谨,老人行不数步,又将履溺于泥中,又令张良去取,良略无异色,又取跪进之。如此者三次。老人曰:“此子可教。”遂指桥边大树曰:“汝于后五日,早往此处等我,我与汝一物,不可违也!”至五日,子房早起到树边,见老人坐于树下,老人曰:“孺子与长者约,何来太迟耶?汝且退,后五日当早来!”子房至后五日,五更时复来,又见老人先坐于树下相等,怒言曰:“孺子何懒惰如此?且退,后五日当早来!”子房至第五日,先夜不寝,即来树下等候,不时老人忽然就到,子房一见,俯伏拜迎。月明之下,见那老人时,比前更精彩,道袍竹杖,皮冠草履,飘然而来,真神仙也。子房跪而言曰:“愿领教。”老人曰:“汝年富力强,勤心就学,他日贵显,当为帝王之师。幸今相遇,千载难逢,授汝秘书三卷,奇谋神算,虽孙、吴不能及也,功成身退,虽连、蠡不能过。汝留为韩报仇,扶立真主,名垂万世,与日月争光,不可负也!”子房向老人前跪而恳告曰:“愿求大名。”老人曰:“你记着,后十三年,大谷城东葬一国君空地内得黄石一片,即我也。”言讫飘然而去。子房藏书,回到伯家,开卷看时,名曰《素书》。暗读默记,自觉心胸开豁,识见精明,与前迥然不同也,
  不说张良在项伯家隐藏。却说始皇东巡来到徐州,风景不同,民俗自别,桑麻绣野,禾黍铺田。百姓来献嘉禾,一茎三穗。始皇大喜,赏了百姓,复往东南到沛县,又见旺气,想此地必有异人,分付细加访问,倘或有人,即当杀之,以绝后患。李斯曰:“云气出没偶然耳,何劳陛下忧心!如若差人访察,恐骚动百姓,反生他患。”始皇曰:“卿言是也。”遂命驾起行,来到会稽城中。见十字街人丛中,走出一少年壮士来,要刺杀始皇。不知性命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九回 赵高矫诏立胡亥
  却说那少年要刺始皇,有一老者急止之曰:“不可!大丈夫当立万世之功,岂可效刺客之流耶?”少年遂止。其人为谁?老者姓项名梁,少者姓项名籍,字羽,楚将项燕之后,下相人也。籍初学书,书不成;学剑,剑不会。梁大怒曰:“尔欲何为耶?”籍曰:“书,记姓名;剑,不过敌一而已。”梁曰;“汝今欲何学?”籍曰:
  “吾但欲学万人敌也。”梁甚奇之。今日遇见始皇,意欲刺杀,项梁急止之。因此游行于吴楚之间,潜有图天下之志。
  却说始皇三十六年,有陨石见于郡,上刻六字:“始皇死而地分。”使御史逐一缉访不出,遂命尽诛石傍居人,并燔其石。御史复命讫,李斯乘便谏曰:“陛下游巡日久,变诈百出,祥瑞微验,恐难准信。不若回銮归国,修整边备,安抚邦国,高拱无为,自能无事。何必劳车驾远出生事端,致陛下终日不宁也?”始皇从李斯之言,回转车驾。回到兖州,夜作一梦,与东海龙神交战,但见龙神威力骏发,势不能敌,急欲逃走,茫茫苍海,竟无路可出。正在危急之中,忽见一龙,自天而降,遂吞而食之,醒来神思恍惚,四肢困倦,自觉此身若有所夫。行至沙丘,病愈沉重,密嘱李斯曰:“朕昔年东填大海,触犯龙神,自梦来有病,恐不能起。若我崩之后,当往上郡宣太子扶苏立为君,庶不失秦天下。”即日与李斯玉宝、遗诏、玉玺等宝,李斯哭泣拜领。又曰:“卿事我多年,凡一应大小事务,皆托于卿,卿宜尽心王事,勿违朕命!且太子扶苏,仁爱诚敬,足可承继。借我一时见错,误贬远方。卿等务要用心,不可失也!朕之遗言,不可轻泄于人。”言毕遂崩。在位三十七年,寿五十岁。是时知始皇崩者,止公子胡亥、赵高、李斯、宦者五六人,秘不发丧,棺载于温凉车中,随所至进饮食,奏事亦如平时,事后以鲍鱼混其味,无有知之者。
  却说始皇虽有遗诏立扶苏为君,尚未发使。赵高急来说李斯曰:“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,无权则爵宠去而身危。我欲君侯改诏立公子胡亥,未知君意以为何如?”斯曰:“此亡国之言,非人臣所当出也!”高曰:“君侯自谓长子之信任蒙恬,与君侯孰优?”斯曰:“不如也。”高曰:“扶苏明而能断,刚而有为,平日与君不相得,若立为君,决以蒙恬为丞相,夺君侯之印而与之,君侯决罢归乡里,废为庶人,徐徐侵害,死无葬地矣。君侯何不自悟耶?”斯沉吟良久曰:“子之言亦自有理,但不忍负遗嘱也。”高曰:“与其遵遗嘱而身危,孰若负遗嘱而权久?二者之间,随君侯取之。”斯起谢曰:“谨如子教。”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