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定,改号建元元年,大赦秦境,封邓羌为司隶校尉,及杨安、徐成、张蚝等为大将军,进王猛为清河郡侯,又加为丞相、都督中外诸军事。猛上表固辞,不肯受职,秦王坚渭王猛曰:“即若螭蟠布衣,朕龙潜弱冠,属世事纷纭,朕奇卿于暂见,拟卿为卧龙,卿亦异朕于一言,回考筑之雅志,岂不精契神交,千载之会?虽傅岩入梦,姜公寤兆,今古一时,亦不殊也。今天下初定,彝伦始叙,朕且欲从容于上,劳卿心于下,弘济之务,非卿而谁耶?固辞亦不许耳!”王猛曰:“陛下仁德上如尧舜,名姓已应图谶,有天之福,得获燕邦,而燕京之克,乃将佐之力,群帅之能,则小臣何功之有,敢受此禄也?”猛至再至三,固辞不受。秦王坚重四重五,要其受之,王猛终不受。  猛为政公平,拔幽滞,显贤才,外修六业,内崇儒学,劝课农桑,教以廉耻。于是兵强国富,垂及升平,猛之力也。  却说秦王苻坚既得邺都,朝夕与群臣狩于西山,乐而忘归,旬余不返宫内。宫内伶人王洛叩马谏曰:“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;万乘之重,行不履危。故文帝驰车,袁公止辔;孝武好畋,相如献规。陛下为苍生父母,何可盘于游畋?若祸起不测者,其如宗庙何?其如太后何?”秦王坚大悦闩:“晋文公悟愆于虞人,朕今闻罪于王洛,是吾之过。”言讫,重赏王洛,即驰回宫。自此以后遂不复畋。  秦王坚欲以兵讨凉州,恐劳伤军民,乃命王猛为书谕天锡,猛遣人送书与天锡曰:昔贵先公称藩于刘石者,惟审于强弱也。今秦之盛,势振中外,关东既平,将移兵河右,恐非六郡士民所得抗也。君能首降,可保境禄无危。  天锡得书大惧,遣使称藩于秦。秦王坚复使人拜天锡为凉州刺史、西平公。  辛未咸安元年正月,秦王坚与丞相王猛商议,徙关东豪杰及离夷十五万户于关中,处乌桓于冯翊、北地,丁零、翟斌于新安、渑池。  却说吐谷浑王辟奚闻秦王坚灭燕,恐来攻己,乃遣使送马千匹,金银五百斤于秦。秦以辟奚为泓川侯。辟奚好学,仁厚而无威权,第三弟专恣,国人患之。长史钟恶地与司马乞宿云收杀之。辟奚由是发病恍惚,命世子视连日:“吾祸及同生,何以见之于地下?国事汝自治之,吾余年残命,寄食而已。”  遂以忧卒。视连立,不饮酒、不游畋者七年,军国之事,委之将佐,恶地谏以为人主当自娱乐,建威布德。视连泣曰:“孤以先世以来,以仁孝忠恕相承,先王念友爱之不终,悲愤而亡;孤虽篡业,尸存而已,声色游娱,岂可安也。威德之建,当付之将来耳。”  时,王猛以潞州之功,请秦王坚以邓羌为司隶。秦王坚下诏曰:“司隶之职,董牧皇畿,吏责甚重,非所以优礼名将。  光武不以吏事处功臣,实贵之也。羌有廉、李之才,朕方委以征伐之任,北平匈奴,南荡扬、越,羌之任也。司隶何尽其才?“乃封镇军将军,位特进。羌虽不悦,无敢忤旨。  

第二四一回 桓温废主立新君

  十月,晋大司马桓温闻秦破燕,遂令参军王珣、桓伊引兵乘衅而入,攻寿春。寿春守将袁瑾闻燕已灭,恐孤不敌,乃守城求救于秦。秦兵未至,攻陷其城,执袁瑾而归。王珣、桓伊分兵戍守,勒兵还镇,来见桓温,称克寿春之捷。温因益喜王珣。时温恃其才略位望,阴蓄不臣之志。尝抚枕叹曰:“男子不能流芳百世,亦当遗臭万年!”时,土杜晁能知人贵贱,温召问之,晁曰:“明公勋格宇宙,位极人臣。”温不悦,而温意欲先立功河朔以收时望,还受九锡。及被枋头之败,威名顿挫,今克寿春,次日聚集诸将,因谓将军郗超曰:“今克寿春,足雪枋头之耻乎?”超曰:“未也。”久之,温不悦,命诸将各散,因留郗超于中军同宿,问曰:“吾意欲立霸王之基,君有何谋?可指教之!”郗超曰:“明公当天下之重任,今以六十之年,败于大举,不建不世之勋,不足以镇惬民望。”温曰:“然则奈何也?”超口:“明公不为伊、霍之举者,无以立大威权,镇压四海。明公何不效伊、霍故事,入朝奏太后,废弈帝立会稽王昱,举行周公居摄之事?则威权日长,大业成矣!”温曰:“其计大善!奈弈帝守道,恐招时议?”超曰:“不诬之过,焉能废立?宫门重闭,床第易诬,言帝为阉,废必成矣。”温善之,二人汁议已定。  次日,桓温领诸将佐带铁甲军一万,离广陵,入建康。于省中设宴,会集公卿,令郗超将甲土千余,侍卫左右。是日,太傅与百官皆到,酒及中巡,温按剑曰:“大者天地,次者君臣,所以为治。今皇帝先在藩,痿疾为阉,难以奉宗庙之主,吾依伊尹、霍光故事,废帝为东海王,立会稽王昱为君,汝大臣意下如何?”群臣惶怖,莫敢对。过了半时,方应曰:“太甲不明,放之于桐宫;昌邑有罪,霍光废之;今上富于春秋,未有不善,请再议也。”温曰:“竖子!天下事在我,我今为之,谁敢不从?将谓我剑之不利也?敢有阻大议者,皆按军法!”百官震栗。忽又一人出曰:“周公阿冲,匡扶皇家,今君依霍光故事耳!”温视之,乃抚事将军王彪之也。温悦之而谓曰:“卿言达理。”当彪之全无惧色,其余群臣咸惧,皆云:“一听尊命。”  至十一月朔,桓温令郗超带甲士五千人,人太极前殿,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