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席卷全吴,续禹膺服,恃其治安,荒于酒色。以开基之始,不为远图,崇尚浮华,败弃礼法。惠帝昏愚,不辨菽麦,譬之万金之宝,弃之中衢,无人守之,安得不为他人有乎?祸起于闺门,成于宗室,骨肉相残,胡羯、氐、羌、鲜卑争承其弊,剖裂中原,话齑醢生民,积骸成丘,流血成渊,几三百年,岂不哀哉!  

第一一十回 刘琨失据奔蓟州

  却说石勒以五万之众围乐平,乐平太守韩据使人清救于刘琨。琨新得猗庐之众,欲因其锐气以讨勒。箕澹源曰:“此虽晋民,久沦异域,未习明公恩信,恐其难用。不若闭关守险,务农息兵,岂可远出与战?”琨不从,命澹速行。澹不得已,率骑二万前驱。琨以军屯广牧,为之声援。  却说石勒闻刘琨使箕澹将兵来救,与张宾商议,先据险要,设疑兵于山上,使支雄、刁膺各以军五千出与澹交战,佯为不胜而走。澹不知其是计,纵兵追之。至伏兵处,勒引军杀回,刁膺在左手下冲出,支雄在右手下冲出,三下夹攻,澹兵大败,伤其大半。澹拼死走出奔代郡。韩据见救兵大败,亦弃城而逃,并州震骇。  时十二月,琨长史李弘见勒兵甚盛,刘琨势弱,乃以并州降勒。勒又得并州,刘琨进退失据。段匹磾闻知,使人以信邀之曰:“足下进退若难,可来同议,以图再复之计。”于是琨恐勒来攻,率众奔蓟,投附匹磾。匹磾甚相亲重,与结婚,约为兄弟。而勒既得并州,遣孔苌持兵二万攻贼帅冯睹,始而不克。  时流民数万户在辽西迭相招引,民不安业,勒遂问计于张宾。宾曰:“冯睹本非公仇,流民亦皆恋本。为今之计,宜班师振旅,选良牧守,使招怀之,则幽、蓟之寇可不日而清,辽西流民将相率而至矣。”于是勒然之。使人召孔苌归,以李向为高阳太守,睹帅其众来降,流民归者相继于道。  

第一一一回 丞相睿移檄北征

  却说丞相司马睿闻长安不守,急集诸谋士商议出师,躬擐甲胄,移檄四方,刻日北征。以漕运稽期,传令斩督运令史淳于伯。刑者以刀拭柱,血流至柱有二丈余,而下观者或以为冤。  司直刘隗上谏,淳于伯罪不至死,请免从事中郎周筵等官。于是王导等引咎请解职。睿曰:“政刑失中,皆吾愚暗所致,人无所尤。”  时刘隗性刚直,当时各土多被弹劾,睿率皆容贷,由是众怨归之。中郎将王含,王敦之兄也。以族望位高,骄傲自恣。  隗奏含文致甚苦。事虽被寝,而王氏深忌之。是时,丞相睿以邵续为毕州刺史,以续女婿刘选为平原内史,命二人各以众前去守据城池。  中宗元皇帝建武元年。正月,黄门郎史淑自长安奔凉州,称愍帝出降。前一日,使淑赍诏,赐宫拜为凉州牧,承制行事。  且曰:“朕已沼琅邪王持摄大位,君其协赞,共济多难。”淑至姑臧,张寔大宴三日,辞官不受。初,张寔叔父张肃为西海太守,闻长安被汉危逼,请为先锋入援,寔以老弗许。及是闻长安失陷,忧愤而卒。寔等哀痛不已,即遣司马韩璞等率步骑一万东击汉境,使人遗相国司马保书曰:王室有事,不忘投躯,前遣贾蹇瞻公举动,中被符命敕蹇还军。今闻朝廷倾覆,为忠不遂,愤恸之深,死有余责。今遣璞等,惟公命是从。  相国保得书,惭愧而已。韩璞等以兵出击,汉有准备,卒不能进,其众悉还西凉。先是长安小儿有谣言曰:“秦川中,血没腕;惟有凉州,倚柱观。”至是果汉兵覆关中,氐羌掠陇右,雍秦之民,死者什###,独凉州安全。  时二月,汉主聪使刘曜率兵三万攻荥阳,太守李矩未及为备,乃与众议以计诈降。曜信之,不复设备,以兵进五里屯住,候矩来降。时李矩见汉兵退去讫,急集将士欲乘其无备,至夜袭之。士卒皆疑惧,矩遣其将郭诵备祭仪祷于子产祠,诵祷讫回府。子产显灵,使巫阳言于矩诸将士卒曰:“子产有教,汝等今夜火速进兵,吾当遣神兵相助。”于是士卒勇跃争进,掩击曜营,杀死曜兵三万人,存者惟刘曜仅以身免,因此汉主不敢复兵来寇荥阳。  

第一一二回 丞相容即晋王位

  史说东晋元帝,讳睿,字景文。宣帝曾孙,琅邪恭王司马觐之子也。咸宁二年,生于洛阳,有神光之异,一室尽明,所藉藁如始刈。及长,白毫生于目角之左,隆准龙颜,目有精曜,顾盼炜如也。年十五嗣位琅邪王,幼有令誉。侍中稽绍谓人曰:“琅邪王毛骨非常,殆非人臣之相也。”永嘉初,用王导计,始镇建业。愍帝即位,进位丞相大都督,督中外诸军事。  其时琅邪王睿闻知愍帝被掳,朝夕涕泣,与王导商议起兵复仇。导曰:“可移檄四方,征天下之兵,方可进讨。”睿从其计,使使移檄邀天下各处之兵进讨胡人。于时有玉册见于临安,白玉麒麟神玺出于江宁,其文曰“长寿万年,日有重晕”,皆以为中兴之象。民人拾得玉册、神玺,知琅邪王有德,将来呈上于睿,睿受而赏之。时西阳王司马羕以祥瑞遂见军师王导,导曰:“吾意已定夺也。”乃设座灵殿,遂引诸将人见琅邪王。  王导曰:“方今晋室倾颓,胡羯狂撅,天下百姓无主。主公年过半百,德及四海,东除西荡,奄有金陵,可以应天顺人,法尧禅舜,即皇帝位,名正言顺,以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