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显为乱,与刁协计议,以戴渊为征西将军,都督司、豫六州军事,以镇合淝;刘隗为镇北将军,都督青、徐四州诸军事,以镇淮阴。皆假节领兵,名为征胡,实备王敦也。隗虽在淮阴,朝廷机事,进退士大夫,帝皆与之密谋。敦闻隗领兵镇淮阴,使人遣隗书,言欲与之戮力王室,共靖海内。隗亦遣人答曰:“鱼相忘于江湖,人相忘于道术,竭股肱之力,效之以忠贞,吾之志也。”敦见其书,甚怒之。元帝知敦有异,故以王导为司空,录尚书事,而实疏忌之。  当御史中丞周嵩上疏,以为不宜听佞臣之言,放逐旧德;亏既往之恩,招将来之患,帝颇感悟,导由是得全。  史说戴渊,字若思,广陵人也。有丰仪,性轩爽,少好游侠,不拘细行。常至洛为劫盗,因遇机赴洛,若思见陆机船装甚盛,遂与帮徒掠之;若思自登岸,据胡床,指麾同伴取物,皆得其宜。机察之,皆非常人,在船屋上遥谓之曰:“卿才器如此,乃行劫耶?”若思感悟,因流涕投舱,还其行李而就之。  机与言,遂深加赏异,而与之结交焉。后若思改举孝廉,入洛阳,机荐之于赵王伦曰:“戴若思诚东南之遗宝,朝堂之奇璞也,何不用之?”因是伦乃辟之为主簿;及伦败,始过江归元帝,帝深信之,由此有重任焉。  却说豫州刺史祖逖,闻朝廷以戴渊都督六州,逖以戴渊吴士,虽有才望,无弘智远识;且已剪荆棘,收河南地,而渊雍容,一旦来统之,意甚是忡忡;又闻王敦与刘、刁构隙,将有内难,知大功不成,遂感激发病,至九月卒于雍丘。豫州士女,若丧父母,无不流涕,皆为立祠而祭之。其弟祖约发丧,申奏朝廷。至十月,元帝闻奏祖逖身死,恐羯人犯境,乃使人奉诏,以逖弟祖约为平西将军、豫州刺史,代领其众。  初,有妖星见于豫州之分历,陈川谓人曰:“今年西北大将当死!”逖亦见星曰:“为我矣!方平河北,而天欲杀我,此乃天不佑国也!”俄卒于雍丘,故史臣谓:“祖士雅慷慨忠义,有智略以行之,岂惟晋臣,亦自古难得之才也,惜其未闻道也!”  王敦闻祖逖死,益无所忌,专意谋罚逖弟祖约既领其众,无绥御之才,不为士卒所附。范阳李产被乱依逖,至是见约志趣异常,乃率子弟十余人,间行归乡里。  

第一四一回 石勒召封仇人爵

  却说后赵王勒,乃上党武乡羯人,思欲归以省亲,张宾谏之乃止。勒乃使人悉召武乡耆老诸人赴襄国,耆老诸人皆至。  后赵王勒大排筵宴,自与耆老论年齿而坐,欢饮,语及平生,无不快活。先是石勒未遂时,与邻居李阳常争麻池,迭相殴击,至是李阳不敢来见。勒因谓父老曰:“李阳,壮士也,何以不来?殴麻是吾布衣之恨,孤方崇信于天下,宁仇一匹夫乎?”  即又使人去请李阳。李阳乃至,拜伏于地请罪。勒喜扶起,与其醉谑,引阳臂而笑曰:“孤昔餍卿老拳,卿亦饱孤毒手!”  言讫,赐甲第一区,拜阳为参军都尉。又与众曰:“武乡吾之丰沛,万岁以后,魂灵当游之耳!”复以赀帛给赏父老。以乡比丰沛,复之三世。后赵王勒以民始复业,资储未丰,乃重禁酿,郊祀宗庙,皆醴酒行之,于是数年间,无复酿酒者。  慕容廆闻中国无主,遣使过海入建康,劝元帝即位。元帝既登大位,以廆忠慎,始遣谒者去大棘城,以慕容廆为都督吉、平二州诸军事,封辽东公。谒者得诏,前来棘城封公。廆闻知,使人迎接入城,排香案跪听披读诏书,受其印绶,望南谢恩讫,大排宴会,款待谒者。次日以金宝名马与谒者还朝,以作进贡之物。廆乃始立郡,以统流亡。准冀州人为冀阳郡,豫州人为成周郡,青州人为营兵郡,并州人为庾国郡。于是推举贤才,委以庶政。廆始承制除官府,置僚属,立子皝为世子;作东贤,使皝与诸生同受业。廆览政之暇,亲临教之。皝雄毅多权略,善经术,国人称之。因是廆徙子慕容朝镇辽东,以慕容仁镇平郭,而翰抚安民夷,甚有威惠。  

第一四二回 代贺傉谋弑其君

  却说代王郁律大会群臣,闻探事人回报:中华晋憨帝被刘聪所害,聪亦死,粲即位,亦被靳准所弑。今刘曜僭位,都于长安,石勒称尊于襄国,晋元帝立于江南,天下大乱。代王见说大悦曰:“今中原无主,天其资我乎?”言未讫,近臣奏前赵王刘曜遣使至,请和,结为唇齿之邦。不一时,近臣又奏赵王石勒亦遣使至,乞和,结为兄弟之国。代王曰:“吾正欲取中原,岂与汝和?”皆命不纳,斩其使而绝之。自此代王乃讲武练兵,欲平南夏。  有拓跋猗竾之妻惟氏,忌代王郁律之强,恐不利其子,乃令其子拓跋贺傉阴结代王郁律左右将佐,至夜入内,执郁律弑之,而自立为代王,尽领其众。  代王既被害,其次子什翼健幼在襁褓,其母王氏知变,乃将什翼键匿裤中而出逃,因祝之曰:“天苟存汝,汝则勿啼。”  久之不啼,因此私自逃奔外家,乃得免其大难,后长成人。  

第一四三回 王敦举兵谋逆叛

  永昌元年正月,王敦举兵谋叛。  史说王敦,字处仲,乃司徒导从父兄也。敦少有奇人之目。  先王恺、石崇以豪侈自尚,恺尝置酒会客,王敦与导俱在席。  恺令女伎吹笛,